今天是范东麟审奸杀民女案的日子,由于嫌犯是官员,百姓很感兴趣。升堂时,外面已经围满了百姓。
范东麟升坐大堂,一拍惊堂木:“今日对莫如深奸杀民女一案作出判决。莫如深对于案发当晚的行踪无法提供有力的人证和物证,更兼受害人指甲中有皮肉和鲜血,与莫如深双臂的伤痕吻合。依大宋律法,本府判莫如深大辟之刑,待秋后问斩。”
张四感谢范东麟让其女沉冤得雪,百姓纷纷称呼范东麟为青天,骂莫如深禽兽。莫如深跪在堂下,一言不发。
堂下的百姓议论纷纷,接着大家都开始诧异了。范东麟没有下令把莫如深押下去,很快有人提出范东麟没有给莫如深申辩的机会。
莫如深突然回头看着替他说话的人,然后开始扫视堂外的人群。
更加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彭超和张头从左右两个方面包围了堂外的人群,大家都走不了了。
公堂外立刻大乱,许多人嚷着要回家。
只听彭超大喝一声:“妇人全部离开,男人全部留下,接受检查。”
女人开始离开,公堂外冷清了一些。有一些女人没有走,远远地向公堂这边看着。
剩余的男人还有12人,彭超和莫如深一个个查看这些人。
彭超命令他们伸出双臂,接受检查。彭超和邹子龙挨个闻他们衣袍,尤其是袖子。
查到一个人面前,彭超停了下来,那个人一动不动地看看他。
彭超命令衙役:“把他的上衣扒了!”
两个衙役立即上来,扒光了他的上衣。他的胸脯及双臂有多处抓痕。
范东麟总算放心了:“你身上的抓痕是哪里来的?”
他说:“我跟我老婆打架,被挠的。”
彭超知道他在说谎,质问道:“你的衣袍有很大的醋味,是怎么来的?”
他显然没想到官府会这样问,突然间愣住了。
彭超看到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了,喝道:“奸杀张姑娘的是你,你们发生扭打,张姑娘挠破了你的身体。期间你们打翻了醋壶,醋洒在了你的衣袍上。你才是奸杀张姑娘的真凶!”
范东麟问:“你是谁,为何嫁祸莫大人?”
他一言不发,突然抢了一个衙役的腰刀,朝莫如深砍去。莫如深闪身躲过,彭超从他后面一刀刺来。
他突然转身,却没有躲开彭超的刀。这一刀正中心脏,他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
嘴里汩汩流着鲜血,他盯着莫如深,断断续续地说:“莫——如深,老子——死——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倒在了地上。
张头埋怨彭超:“好不容易抓到了他,你怎么把他杀了?”
彭超懊悔不已:“我本想他能躲过,谁知——”
莫如深倒是出奇地冷静:“他死都要嫁祸我,看来与我有血海深仇。他一死,又没有证据了。”
彭超问:“什么叫没有证据了?难道还能再把你定为凶犯?”
莫如深说:“大哥,他什么都没承认,范大人怎么定他的罪?”
范东麟确实为难了,明知莫如深是无辜的,却又不能放了他。因为凶犯自己没承认,也没有任何人证可以证明他是凶犯。
目前莫如深的嫌疑和这个人嫌疑都是一样大的。
彭超翻了一下那个人的衣服,从里面找到了包着迷香的手帕。
彭超说:“这就是他迷晕莫大人的证据。”
范东麟却说:“彭捕头,这只是旁证。”
彭超无话可说,因为被迷晕就连莫如深自己都不是很肯定。。
范东麟说:“如深,如你所言,凶手既然陷害你,他一定会回来看自己的犯罪成果。我们按照你的想法部署了,我确信你的推断是正确的。事到如今,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莫如深施礼道:“大人还是把如深收监吗?”
一听莫如深自请收监,罗红缨急了。她冲破衙役的阻挡,来到了堂上,张头拦住了她。
她喊道:“让我看一下凶手,我可能认识他。”
范东麟摆摆手,示意让罗红缨上来。
罗红缨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惊叫了一声:“管家!”
莫如深看看她,问:“什么管家?”
罗红缨很肯定地说:“吉州知州项仪的管家,我见过他,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莫如深和彭超围过来,看了半天,可惜他们都没有见过项仪的管家。只有郑虎和罗红缨见过,郑虎还不在眼前。
莫如深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诬陷自己了,他的作案动机已经很明显了。
项仪自杀,管家流落天涯,因而恨莫如深入骨,动机是存在的。然而没有管家的口供,仍然无法证明他与张姑娘的奸杀案直接相关。
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总要给百姓一个交待。
范东麟无奈地拿起了醒木,轻轻拍了一下:“先把莫如深收监。待查明证据后,再作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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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东麟没有直言莫如深有罪,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娇喝:“且慢!”听起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只见一个黄衣女子缓缓走来。走近后,莫如深、罗红缨和彭超都很惊诧。来人竟然是南霖!
她深深施了一个万福礼:“范大人,民女南霖有下情回禀。”
范东麟很好奇,也想听听:“有话请讲。”
南霖看了一眼旁边的莫如深:“莫大人之所以不愿说出当夜的行踪,是为了保护我。”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
职责所在,范东麟还是要问清楚:“你是说莫如深当夜是和你在一起?”
南霖回答道:“正是。”
莫如深急忙对南霖说:“南姑娘,我们何曾在一起?”
南霖打断了他:“如深,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是我的名节比起你的清白和声誉,算不了什么。”
莫如深彻底糊涂了,连他都不清楚什么时候他们二人已经如此亲近了!罗红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非常难看。
彭超站在一边,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莫如深终于有不在场证据了,悲的是莫如深今后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怎么活。
范东麟问:“你们在哪里?在一起呆了多长时间?”
南霖脸一红:“我们在城外一片小树林,一起呆了一夜,如深一直没有离开。”
范东麟问:“你怎么知道他一直没有离开?你没睡着吗?”
南霖低下了头:“是的。我们一直都没睡,所以我肯定他没有离开过。”
范东麟觉得差不多了,问了最后一句:“一整晚都不睡,你们不困吗?你们都做些什么?”
南霖羞红了脸,一直红到脖子根,说:“孤男寡女还做什么?大人何必多问。”
范东麟摇摇头,看看莫如深,轻拍了一下醒木,说:“出现新的人证,莫如深无罪,当堂释放。”
张头问范东麟:“大人,是不是落实一下南姑娘的证词。”
范东麟摆摆手:“不必了,没有一个姑娘会拿自己的清白之身开玩笑的。”
“退堂吧!”范东麟离开了大堂。
衙役逐渐散去,围观的人也逐渐散了。大家都真切地听到有人骂南霖不要脸。
南霖低着头,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向莫如深说:“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的。你不必在意!”
说完,南霖转身就走,大颗泪珠滴落在地上,摔成了数瓣。
彭超急忙呼喊莫如深:“老三!”意思是不能让南霖走。
同时,莫如深也喊了出来:“且慢!”
南霖站住了,其实她不是真想走,等的就是这句话。
彭超明白眼前的情势,走到罗红缨面前说:“红缨,你听大哥说,南姑娘今日在大堂上说过话有多少份量,你很清楚。她牺牲了名节,保护了老三。今后恐怕没有人敢娶她,她已经无处可去了。先让她一起回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其实彭超不说,罗红缨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更明白南霖对莫如深的爱。
她心有不甘,不想与别人分享莫如深。她恨自己怎么没想到像南霖一样站出来,保护莫如深。
罗红缨流下了眼泪,说:“彭大哥,我明白。”
彭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对堂上的人说:“咱们都回去吧!回去再说。”
莫如深明白他又欠了一辈子还不完的债。南霖作了如此大的牺牲,他必须给南霖一个交待。然而他又将如何面对罗红缨呢?
彭超安排南霖、秦斌和邹子龙一起坐车,莫如深、罗红缨和他各自骑马。
一路上,大家都很别扭。南霖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秦斌和邹子龙很识趣,什么都没说。
罗红缨骑马走在最前面,彭超和莫如深并排走在一起。
忍了半天,彭超实在憋不住了,问道:“老三,两个都很好,一文一武,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