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好奇的,想必是那一位高高在上的罗浮剑首。
而不是一个在夜深人静时,躲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默默流眼泪的小丫头。
但是她没想到白珩会拖着她登上她的星槎。
她没拒绝。
星槎在空中翱翔,狂风吹拂起她的发丝。
不为战斗,不为送死。
而是为了体验活着才能体验到的风景。
“听到了吗!这就是自由的快乐!”
白珩坐在前面哈哈大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珩问她。
她还不想告诉她自己真实的名字,也还不打算打破她的幻想。
丹枫的知名度太广。
那就……
“我叫……应星。”
她沉默了半晌才回应道。
星槎猛然停下,她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面前的那个狐人女孩。
“为什么要告诉我假的名字?”
那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尴尬。
原来白珩认识应星。
“应星……我第一次遇见他啊……”
白珩摩挲着下巴:“他还是个小孩呢。”
白珩讲述着她和应星的故事。
她听的入神。
“啊?你就是镜流?”
她记得那天晚上似乎是聊昏了头一般,吐露了自己的身份。
张口对她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镜流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好意思。
但是她没像她想象的那样露出失望的神情。
“问我为什么?我是为了你来的,不是剑首的你,不是脆弱的你,就是你本人啊。”
“什么样子的你都是你,不如说……这样子还蛮可爱的呢,感觉一下子亲近了好多。”
白珩走近了。
应星和白珩相遇的时候,那种窘迫的神情,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狷狂的工匠脸上看到。
白珩走进了。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饮酒,一起谈天说地,听白珩说她的故事,听应星谈他的作品,听丹枫喝醉后谈起那些让他头疼的龙师们。
然后,他们的目光汇聚在一直倾听饮酒的自己身上。
到你了,镜流。
对你的朋友敞开心扉吧。
哪怕只是酒后的醉言。
“我连天边的星辰都可斩落!”
那是酒醉后的豪言壮语,那是她第一次的张狂,那是她极少数的展露心绪的时刻。
我连天边的星辰都可斩落。
她迷离着眼,抱着毛绒绒的狐尾,枕在挚友的腿上,盯着头顶的冷月。
“我认识她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
丹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盯着夜空,想起那颗迫近的魔星。
那颗星辰。
她终将斩落。
……
她喝了口水,对着凰暗点了点头:“抱歉,说起来没完没了。”
“挺好的。”
“嗯?”
“你遇到了很好的人,和他们交朋友,你也很努力了。”
凰暗看着她,深渊一般的目光中似乎流露着一抹柔和的光:“辛苦了。”
镜流深吸一口气。
“嗯。”
她听到了自己略带颤抖的声音。
镜流……你怎么回事……
但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笃定的理解她。
不是说白珩他们不理解她,但是……这不一样。
大手覆盖在她头顶,镜流抓紧了裙摆。
“起码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新的朋友。”
凰暗低声道:“我算是吧?”
“嗯。”
镜流点了点头。
“那就好了。”
凰暗站起身,收回了手:“去洗洗脸。”
镜流站起身,走进屋子里。
有些凉意的水拍打在脸上,镜流深吸一口气。
心中翻涌的情绪,她理解不了。
想不明白。
这是什么呢……
……
第二天一大早,镜流洗漱好了走出屋子。
屋内飘动着让人食欲大开的香气。
“起床了?”
凰暗端着两碗面走到餐桌前,瞥了她一眼:“生日快乐。”
声音平淡,这是凰暗平常的语调。
或者说,这已经是他尽力开朗后的语调了。
“嗯……谢谢。”
“稍等一会再吃。”
凰暗摆了摆手,走进屋子里。
“我不知道这个礼物你喜不喜欢,我也没送过谁礼物。”
他们那个组织里,没几个人过生日。
凰暗抱着几乎一人高的大盒子走了出来:“总之,生日快乐。”
他将大盒子递给镜流。
镜流愣了几秒,缓缓伸手接过。
她定定的看着那个巨大的盒子。
凰暗看着她,突然有一股子名为不安的情绪涌上。
他确实没送过别人礼物。
她会不会不喜欢……
“我能打开吗?”
镜流对着凰暗眨了眨眼。
“当然。”
凰暗点了点头:“送给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