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这要是累出个好歹,受累的还是咱爸和咱俩,我们可经不起老妈再一次住院手术了。”何朵想起来一年前自己还在和付朗谈恋爱时,母亲因为胆囊炎被误诊为肝癌,差点被宣判死刑的那件事情。
“还好你后来把妈接到了江临,在那里给她做了手术,不然真不敢想象会发生多可怕的后果。”何文心有余悸道。
“是啊!”何朵回想当时那段日子,简直是炼狱般可怕。
“妈有那一次幸运,不代表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这么不要命地伺候那一家子,迟早会出事。所以房子最好就找这样的,太大了,那就是把她的‘祖宗’都背在身上了。”何文清醒地说道。
“嗯,过两个月就是咱妈六十岁生日了,到时办酒席的费用肯定也是我们出。现在这样子,也不适合太铺张。未来几十年的路长着呢,还是稳妥些好。”何朵说道。
“嗯,辛苦你先定下来吧,等这周我看下我的时间,周末如果有空,我回去帮忙收拾收拾。”何文说道。
“姐,你是不知道,还有一个大事,那个女人跟我哥离婚了!”
何朵机关枪一般,劈里啪啦就把昨天夜里和母亲的聊天讲给了姐姐。何文的反应和何朵当时如出一辙,姐妹俩义愤填膺地交流了半天看法,最后统一以“离就离,这种人早点走了为好”的观念达成一致。
干市场出身的何朵,谈判的水平自然不在话下,三下五除二就和房东谈好了价钱,不仅如愿拿到了房子,连带院子里唯一一个十平方左右的厨房也一并拿到手中。
在宁水的郊区困顿这么多年,母亲从此后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厨房。住在这间干净利索、阳光充盈的房子里,父母的身心健康也可以得到保障。想到这里,何朵恨不得立刻开干,把房间收拾的妥妥当当。
新房子距离父母先前定好的那间并不远,走路约莫六七分钟的时间,又临街,完全不用担心小轩将来上初中后会不方便。房间里只消稍微装扮装扮,将来家里来了客人,也会愿意多坐一会。如此一来,父母的生活也会丰富多彩。不像这些年租住的地方,局促破败,客人来了都没有地方落座,时间久了鲜少有人上门,家里常年冷冷清清。喜欢热闹的母亲也随着精神萎靡,终日把心思投入到儿子儿媳那一对不争气的人身上。母亲心情一不好,唯一可以发泄的就是父亲,害的父亲一次次无奈背锅。好在他心宽,不管多大的气,过一会也就自己消化了。
何朵返回到母亲先前定好的房子里,随便掐了一个理由,自作主张就把房子退了。房东就住在同一个院里,默默看了何朵两眼,也没多说什么。既然已经占了人家几天的房子,就给他们几天的房租,也不贪人家那点便宜。房东还能有啥好说的呢?毕竟房子不论再差,总有更适合的人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
当许娇兰听到女儿这一番先斩后奏的神操作时,足足懵了好几分钟。何朵下下手为强,装作很生气很愤怒的样子,历数先前那套房子的不是。加上何文的一番助攻,以及乐天派父亲的率先表态,许娇兰没多久便糊里糊涂不明所以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此后的三天时间,何朵雇了家政把屋子彻底打扫一遍,自己又和母亲仔细收拾了几遍所有角落。房东另外给了两个七八成新的衣柜和茶几,何朵和哥哥到二手市场淘了个不错的电视柜。几个东西一放,家的样子又多了几分。
临走前,何朵给房间安排好了网线,把几日来购置的其他生活用品和收纳用具通通陈列好,一个温馨丰富的小家便打造出来了。
何胜军对这个房子相当满意,房子刚收拾妥帖就喊来了两个弟弟和妹妹一起吃饭。何朵和母亲钻在独立的厨房里一边忙碌着,一边说着体己话,心里轻松又满足。
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许娇兰特意准备了萝卜猪肉的水饺,给即将离家的女儿践行。这么多年,何朵最惦念的,还就是母亲亲手包的饺子,以及地道的家乡焖面。
从出游迪拜到宁水搬家,何朵的旅程跨越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当她再次踏上江临的土地时,突然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的伤一下子消散了好多,只剩下一点点隐隐的痛。但是那点隐痛,只要自己不去觉思,及时转念,好像都还可以和平共处……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心之所归是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