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附近是沿河而建的省中医大学,也是西晴就读的学校。蜿蜒的黄河支流在两岸垂柳的轻抚下静谧而恬淡,就像身边这位许久不见的老同学一样。何朵和西晴沿着河岸慢慢走着,热切地聊着各自的近况。何朵嗓子还不能多说话,西晴给她含了一颗含片,何朵瞬间感觉清新舒爽,一阵阵清流从喉咙深处袭来,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所以你真的如愿走上了自己的梦想之路,从医了呀!”何朵羡慕不已。
“还早着呢!我们毕业了也只能先从实习助理做起,还要一级级的考试,而且从事这一行还有行业年限的要求,路漫漫啊!”西晴的语气明明忧心忡忡,眉眼里却尽是温柔妩媚,看的何朵心醉不已。
“无论如何,总归方向是一致的啦!比我强,我毕业了好像也只能搞个行政干干。”何朵忧伤地说道。
“怎么可能?你这么优秀,你可是咱们的学霸呢!将来肯定也是要升级做管理的啦!”西晴说起何朵,比自己自信多了。
何朵苦笑一声,心里想着自己如今早已是妥妥的学渣了,哪好意思再提当年勇。时移事易,只能叹人各有命。她看着西晴那越发动人的美貌,啧啧道:“都说时间久了物是人非,你这却更漂亮了,连我都忍不住想多看你几眼,何况男生呀!说,你现在男朋友是谁?”
西晴害羞地笑了笑,嗔道:“少贫嘴了,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舍得挖苦我,哼。”
何朵捂着胸口,装作喘不过气来:“哎呀妈呀,你居然对我撒娇,天啊,我受不了了,不行了不行了。”
西晴被逗得咯咯直笑,两只酒窝灿烂地荡漾在绯红的面颊上,和天边的云霞相互映衬,宛若初入人间的仙子,亭亭玉立。“我男朋友是我们同级的,我们毕业后都打算留在魏州,只不过他父母貌似不喜欢咱们宁水的人。”西晴叹一口气。
“切,那是他爸妈没眼光,脑子被门挤了。我们西晴多好的人,宁水市红西乡出来的小凤凰,闪闪发光,谁娶到你谁家祖坟冒青烟。”何朵几乎是义愤填膺地说道。
“嘻嘻,朵朵你还是这么能说会道,说的我好开心呀!”西晴甜甜地笑了起来。
“你这么好,千万不要看轻自己哦!真的。”何朵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善良单薄的小美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知道啦!”西晴摇了摇何朵的手。
“对啦!那石慕呢?”何朵响起来高中时候西晴的虐恋男友。
西晴略微静默了几秒钟,说道:“他早就结婚啦,孩子都有啦!”
何朵看得出流露在西晴眉目中的复杂情结,赶紧双手一挥,大咧咧地说道:“结了好,结了好,这家伙每天跟个神经病似的,那时候把你给虐成那样。他本来就不适合你,你就应该找一个会疼你的!”
西晴微微一笑,甜甜地说道:“是的,都过去啦!我现在的男朋友确实挺好的。别光说我啦,你呢?”
何朵白了一眼苍天,感慨道:“估计等到世界毁灭,姐们儿都还是铁杆光棍吧!”
考虑到何朵刚动完“手术”,身体需要恢复,两人聊了个把小时后就依依惜别,相约下次再聚。只是此后的很多年,两个女孩因为各自的生活轨迹,竟再无相见的机会。若干年后何朵再次听到西晴的消息时,却只剩下了噩耗。
两天后何朵的喉咙慢慢恢复,不到一周人就生龙活虎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疫情的阴霾渐渐散去,千姿百态的生活再次席卷大街小巷。北方的五月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期,肆虐的黄沙风暴在这时会彻底退去,三四月份没来及绽放的花朵会在阳光更好的此时争奇斗艳的开放。如果说春天的花儿是羞涩粉嫩的少女,夏初的花朵则是浓妆艳抹的少妇,争尽妖娆,热情奔放。就连校园里的情侣们都仿佛撕开了娇滴滴的伪装,大剌剌地拥搂着,尽享风流。
这天何朵正在上课,突然接到了两年前她当家教时辅导的男孩莫莫母亲的电话。
“实不相瞒,自从你离开后,我和莫莫爸爸给他找过很多家教,可孩子都不像你带他的时候那么配合,反而越来越叛逆,现在的成绩也一直下滑。所以我打电话是想问你,还有没有可能再回来带一带他?费用的事好商量。”
何朵听罢,心里感恩不已,但是如今自己这一身社会风气,早已远离学业太久,体内存储的知识只怕已经不能再很好地教习这个孩子了。于是诚实地说道:“莫莫的学业,即便我想,只怕也有心无力了。如今我早已淡出学习很久,孩子的课程怕是已经不能很好地赶上了。真的抱歉了,樊姐。”
“那你看,周末能抽个时间,来家里吃顿饭吗?看看莫莫,也帮我劝劝这孩子?”电话那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诚肯地说道。
“好的,没问题,我也想见见莫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