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四楼吧，我房间门口。”周刻北回道，“黄世杰死在那儿了。”

三人在楼梯口停住，周刻北看着孙谋。

“那……你俩先聊，我和灯语先把东西搬上车。”

“好。”孙谋点点头，转身上楼。

四楼的走廊可谓是尸横遍野，孙谋走上前，挨个看过死不瞑目的三人。每具尸体的脑袋上都有一个弹孔，不知道是程灯语补了枪还是单纯枪法太好。

黄世杰就倒在地上，血浸润了身旁的地毯，像条路边的野狗。

孙谋翻过李顺吉的尸体，他本以为林佳怡会剁掉他的小象，但它完好无损，反而绷得笔直。

她没像周刻北想象中那样百感交集地默立在黄世杰的尸体前，也没有疯狂地毁坏他的遗体。孙谋耳朵一动，他听到了水声。

自己的房门虚掩着，他走上前，推开门，洗手间的门开着，水汽氤氲，一个曼妙的人影在敞开的玻璃门后淋浴。

她看到门口的孙谋，关掉水龙头，套上挂在一旁的浴衣走了出来。

“你来啦。”林佳怡的语气像是遇到了熟识的好友，没有半点的不自然。

“你……”孙谋看着她柔美的素颜，以及半遮半掩，在热水冲刷下粉嫩的肌肤，心里莫名悲哀。

“带我走，好吗？”林佳怡抱住孙谋的胳膊，“我什么都会，什么都可以做。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活下去。”

她神情坦然，不羞不怯，反而让孙谋有些措手不及。

“唉，你应该庆幸，我兄弟不会因此瞧不起我。”孙谋弯起被抱住的胳膊，扣上她浴衣的第三枚扣子，“做不做的……你老老实实别闯祸就行了。”

“谢谢。”林佳怡低下头，把剩下的也扣好。

大众车厢内弥漫着皮革久晒后的味道，后门车厢被拉开，车身下沉又回弹，车门关闭，周刻北望向后视镜，看到后座的一男一女。

“那……出发吧。”

汽车驶出后门，驶下铁栅门，照例碾过一地的尸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那是黄世虹吗？”孙谋忽然问道。

几人朝着他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路中间正缓慢行走着一具丧尸，他胸部往下的衣裤一片腥红，听到车声，它缓缓转过头来。

“吼……吼啊！”

砰！

枪声在街面回荡，汽车再次启动，驶上码头，轮胎滚过木板。

“就是这艘。”

程灯语停车，拔下钥匙，放在驾驶座上，他们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搬上甲板。

“好家伙，这比会所还豪华啊。”孙谋站在一层的会客厅感叹。

程灯语走进船长室，插入钥匙，启动。游艇安静地滑出港口。

海面风平浪静，周刻北走进船长室，站到她身旁。

程灯语默默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任由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