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青霜等人起得比往常早一些。
想到前一晚楼西月余怒未消的模样,青霜便早一步吩咐小厨房备下爽口降火的小菜,另外命云芝煮好宁神的茶。
采桑也准备将楼西月要用的七弦琴在院中摆下,只是当她到内室取琴时,却发现往常放在茶厅的七弦琴不见了。
她找了一圈都不见琴的踪影,只得去问青霜:“青霜姑娘可有见到娘娘的琴?方才我在屋内怎么也没找到,是不是昨日落在了微园?”
闻言,青霜微微皱了皱眉,道:“应当不会。娘娘昨日在微园练完琴后,侍候的侍女已将琴带回茶室。你再仔细找找,是否哪里遗漏了才未曾找到。”
采桑正欲辩解:“可我确实是都寻遍了……”
正说话间,院门倏然叩响了。
有侍女前去开门,一抬头见到来者,登时一惊:“参见王爷,王爷万安!”
话落的刹那,青霜等人齐齐扭头看去,只见傅观只身入了院中。他单手负在身后,肩背挺拔,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
众人吃惊不小,相视一眼后纷纷跪下行礼:“奴婢见过王爷,王爷晨安。”
“起身罢。”傅观看一眼周围,没见到想见到的人,便问:“你们王妃娘娘呢?”
青霜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娘娘在房中休息,尚未起身。”她又问:“是否要喊一喊娘娘?”
傅观自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也知道昨晚上他近乎破罐破摔的举动惹怒了佳人。或许,他近期不应当出现在楼西月面前,省得又将人推得更远。
但他一整晚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想来看她一眼。
此前未戳破窗户纸的时候,他尚且还忍耐着未敢冲动行事,只能借着多种由头与人多多相处。
可经历昨晚,想见她的念头却是愈演愈烈。
傅观想,横竖已经是这样了,更进一步又有何妨?再说,他的心思也只差摆上台面的一句话了,楼西月不是蠢人,他已表现得如此明显,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如此转念一想,傅观便起了主动出手的念头——或许,她也会愿意呢?
傅观的思绪百转千回,想见她的心情更是迫切。
“不必扰她清梦,我去瞧一瞧她便是,你们且忙你们的。”
说罢,他便抬脚往里走。
另一边,采桑暗暗打量着这位宣平王府的主子,同时悄悄凑到云芝身旁,低声问道:“你说奇不奇怪,王爷怎么在这时候过来了?”
云芝摇了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安静。
而此时,傅观来到楼西月的寝屋门前。他在门外略微站了站,犹豫片刻后,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宁神香在屋中燃了半宿,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檀香气味。
傅观站在门边看了看屋内的陈设,随后迈步往里走。他经过外间,透过青纱屏风瞧见寝室内的床榻。
他定了定神,平复呼吸后才绕过屏风走到床沿。可当他微微低头看过去时,却见床上的褥子是一片平坦——
榻上空无一人!
傅观的呼吸和心跳几乎是停了半拍。紧接着,他大步往外,同时拔高了声音问道:“房中不见楼西月,你们王妃究竟去了哪里?”
他的表情凝重,与平日里温和谦逊的模样大相径庭,若再仔细瞧他的神色,可见其眼神中藏有几分沉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