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月:“我不喜欢打哑谜,自然还是明说的好了。”
“我还不算是坦言么?”傅观睨着她,说:“我看你倒像是成心要闹我的。”
楼西月:“……谁闹你了。”她懒得与他瞎掰扯:“你方才说荣国极有可能会在天子驾崩之时动手,倘若成真,你有几分把握能赢?”
傅观:“或输或赢,不在我,而在太子。”他说:“毕竟他才是大宣未来的君主。我是否有把握住,并不能作数。”
楼西月打量着他,纳罕道:“倒是甚少见得你这样畏首畏尾。怎么,莫不是今日见了项风,果真是怕了不成?”
傅观:“激将法对我可无用。”他微微转了下身,身子微微一侧,距离楼西月更近了一些:“听你的意思,是要我坏了太子的计划,击退荣国?”
楼西月:“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你的意思——其实,你早就有此打算吧?若否,方才玄淼、玄逸还在这里的时候,你便会否决,哪里还会遣走他们,私下里与我说这件事。”
闻言,傅观不禁笑了笑。他望着楼西月,说了句不知是调侃玩笑,还是真情实意的话:“你也算是我的知己了。”
楼西月直呼“不敢、不敢”。她道:“不过是据理分析罢了。据我对你浅薄的了解,你必定是不希望大宣朝将来的皇帝,是项风这样的人——再说……
“如此危急存亡之刻,若你不去阻止,那又有谁能做到?”楼西月分析说:
“皇室的几个皇子、亲王里头,也就你尚可与项风抗衡,其余人要么是年纪太小,要么资质平庸,难当大任。”
她在京城已有不少时日,虽说对京城各家势力不能说是完全熟知,但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因此,对于皇家各脉,她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如果连你都作壁上观,那么大宣朝的将来恐怕是堪忧了。”楼西月说。
话音落下,傅观却是望着她微微怔了怔。
片刻后,他又面带笑意,霎时间神采飞扬起来。傅观双眼明亮,紧紧地看着她说:“原来你竟是这样看得起我。这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若早前得到你这样一句话,我……”
话未说完,书房半掩的窗子轻轻地“吱呀”一声,竟是一阵风吹了进来。
傅观冷不丁被迎面的风呛了一下,当下便嗽了两声。
见状,楼西月哼了声,冷笑道:“你什么你,你还是多穿件衣吧。”说话间,她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抓起架上的斗篷。
她抓着衣裳,原本要给对方添衣的动作一顿,然后一甩手,径直将其丢在了傅观身上:
“当心着了风寒,王爷。”
说完,楼西月抬步边往外走。
傅观:“你上哪儿去?”
楼西月:“回屋——你自个儿想你自个儿的吧!”
傅观:“……”
他看着楼西月愈走愈远的背影,手掌心摩挲着被丢过来的斗篷,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低头轻笑起来。
“她这是难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