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寂声的身上带着江湖人的豪气与洒脱,可眼前这个……只有藏于眼底的精明与算计,举手投足间带着虚伪的腔调,哪里有闻寂声的光明磊落?
班惜语说:“初见你时,我确实是十分惊讶,因为闻寂声从未说过,他还有你这么一个兄弟。”
她更惊讶的是,闻寂声和重微闻梅竟然有联系——江澜是重微闻梅的“二公子”,他又声称是闻寂声的弟弟,那么闻寂声岂不就是重微闻梅的“大公子”了?
可是此前看闻寂声的反应,却是并不知情的模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总不至于,闻寂声连他自己的身份来历都不清楚。
班惜语推测,这当中的猫腻,怕是闻寂声自个儿也不知晓。
这时,江澜不紧不慢地吹了吹杯中的茶叶,道:“兄长没有将我的事情告诉你,或许是因为班姑娘与他的交情尚浅,尚不足以令兄长倾吐所有的秘密。”
“是么?”班惜语不以为意道:“我反而认为,闻大哥只是觉得这桩小事还不足以与我说罢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是向来不与我说的。”
话音落下,江澜倒是一脸惊异地看着她。
“哟,看来班姑娘自认为很是了解我的兄长。”江澜道:
“不过很可惜,你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毕竟,他那鸿鹄山庄少主的身份可是不简单啊,哪里能算是微不足道、无关紧要的小事呢?”
“鸿鹄山庄……少主?”班惜语怔住了。
“这话还有假?”江澜笑着看着她,说道:“琥珀金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那是鸿鹄山庄历任少主所持有之物,我那位好大哥——闻寂声——便是鸿鹄山庄唯一的少主。”
这是班惜语从未预料到的。
她只以为是闻寂声本事大,才能从鸿鹄山庄层层叠叠的守卫中得到琥珀金蝉,却没想到,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此时此刻,班惜语心中大为震惊。
她不禁想到,既然闻寂声是鸿鹄山庄的少主,是名门正道之后,又怎么会成为江湖上的“乌金伞”,如何又称为他自己口中的“孤家寡人”?
江澜将她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班姑娘你也十分惊讶吧?也难怪,都是我那兄长的错。他急于撇清与鸿鹄山庄的关系,自然不会轻易将他的真实来历告诉别人。也难怪你会被瞒在鼓里。”
班惜语警惕地看了江澜一眼,说:“那是他的私事,他有权利决定是否将此事告知给旁人。作为他的朋友,我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可是你将他视作朋友,他却不一定以同样的心待你。”江澜幽幽道:“否则他心里真的有你,又怎么不将真相告知你?可见他并未对你用心。”
班惜语:“此言差矣。若是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隐瞒——毕竟,谁愿意自己的出身是带着污点的呢?”
江澜:“污点?”
班惜语:“鸿鹄山庄在江湖上声名赫赫,可背地里却经营着重微闻梅,做着蝇营狗苟的勾当,肆意以失魂草炼药,炼制药人,做出种种伤天害理之事,这不是污点是什么?”
江澜目光有些冷:“班姑娘,我劝你说话要三思。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说话。你这般对重微闻梅不敬,就不怕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