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再说了,以你现如今的情形,哪里还用得着我来动手?你身中剧毒,没有解药自是死路一条,我当然不必弄脏手啦。”
“是么。不过你确实是不必亲自动手。今日的杀手,想必有你的手笔吧?父亲知道你这么做了么?”
闻寂声:“呵,强词夺理是你惯会的把戏。”
“收尸?”江澜笑着说:“我怕是没有那个闲工夫。其实我过来,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只不过,我要等的人还没来……”
他挣扎着要看清楚,可江澜却先他一步下令:“看上一眼就可以了——小安,把人扛走。”
说话间,江澜伸手便将闻寂声身上的琥珀金蝉给抽了出来。他借着月色去瞧金蝉上头的荧光,道:“当然,这只琥珀金蝉,我也会替兄长好好保管。兄长,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慢慢等死吧,哈!”
青年挠挠头:“这……属下也没有法子,当时出了点意外,这位姑娘不乐意配合,属下只能出此下策。”
“啧,我原本还想让你最后见一见你的朋友——哦不对,该说是你的心上人才对——可惜了,她现在晕死过去,大概是没机会与你说上最后一句话了。”
可醒来的时候,睁眼却是什么都没有。
说完这话,江澜仰头笑了几声,旋即与侍从双双离去,转眼不见踪影。
“小安,咱们回。”
话一说完,就见远处有一名个子高挑的青年走了过来。
话音落下,江澜登时脸色一变。他阴恻恻的目光紧紧盯着闻寂声,像是一条蛰伏凶狠的蛇:“即便父亲知道了又如何?你不过是个弃子而已。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放弃了江家的一切,放弃少主的身份,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怨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你自己!”
“江澜、你不能动她……不能……”
闻寂声眼看着班惜语被他们带走,却无能为力,心中怒极,喉间即刻涌上一股腥甜。他呕出一口血,便再难支撑,倒地晕了过去。
江澜很不痛快地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踢了青年一脚,让他滚到一边去。紧接着,江澜抓着闻寂声的衣领,将人拖到前面来:
他梦见自己和班惜语去到北方塞外,恰逢冬日,遇见大雪纷飞。他们被困在山谷之内,虽是困顿,但屋内燃着炉火,却也温暖如春。
他不在乎江澜,更不在乎他口中的“父亲”,只说:“所以呢?我的下场你已经见到了,还不走?莫非还要等着给我收尸么?”
“……”江澜打了一下青年的头,说:“那我有说要打晕她么?!”
闻寂声微微闭了闭眼睛,心想,江澜的话并不能全信。
江澜见他这副模样,便笑得愈加得意:“兄长放心,我知道,她是你的人,我不会拿她怎么样的。相反,我会好好照顾她,代替兄长你,好好照顾她。”
闻寂声抬起头,见到来者便微微一怔:“徐叔,原来是你。”他看了眼周围,见得此地乃是一处茅草屋。
屋中开了一口窗,那窗子底下正熬着药。
“是徐叔你救了我。”闻寂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