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骂声十分耳熟。
“这声音……似乎是安宁公主殿下?”有人犹豫着说:“公主不是急忙处理驸马那边儿的事儿去了么,怎、怎么会在这儿?”
楼西月心中隐有所觉,今日公主府上发生的事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似乎是有人针对安宁公而来。
先是颜如玉失约公主生辰宴,其后是颜府抄家,接着又是驸马出事……
她看了眼楚夫人,还有将众人带到莲花池的小厮,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楼西月心想:看来今日已经不需要我动手,显然,另一拨人马已对公主府下手,安宁公主倒台也只在顷刻之间。
就在她暗下结论之时,眼前虚掩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下一刻,同样是衣衫不整的人从里头快步跑出来,一面走还一面道:
“这些年,我早就受够了!你以为我还想跟你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呸!
“若不是看你公主身份尊贵,这驸马谁爱当谁当!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我能忍,否则换作任何人,哪个能受得了你的狗脾气?!
“我这就休了你!——”
男子回过头恶狠狠说完这句话,紧接着扭头要走,但他下一刻便顿住了脚步,愣在了当场。他看了眼渐渐聚在院中的外宾,一时间如鲠在喉,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屋子里的人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安宁公主一听“休了你”这三个字,顿时火冒三丈。她连连说了三个“好啊”,然后拎着一尊青色瓷瓶就跑出来,二话不说便往驸马身上砸:
“休我?!凭你也敢!我乃堂堂大宣朝公主,金枝玉叶,即便要休,那也是我休你!——”
话未说完,安宁公主便手上一松,顿时,花瓶应声落地。
只听“啪”的一声,青瓷碎裂满地。
安宁公主脸色顿时一变,甚至都忘了该怎么反应。
受邀赴宴的宾客亦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众人脸上也是一阵尴尬。他们面面相觑,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
事态如此,倒不用多解释什么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来龙去脉——想来是驸马好色,在公主生辰这日和婢女厮混,结果被公主逮了个正着,于是就闹起来了。
这是家务事,被外人瞧见了,实在是没有体面。
众人恨不得今日没瞧见这一出才好,但这时,只有楚夫人捏着绣帕,忽而掩嘴笑了笑,说:
“这大好的生辰宴,原来公主与驸马藏在这里呢。”她状似天真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
“我说方才那小厮说有什么戏台子唱戏呢,原来这就是公主殿下为我们预备下的‘夫妻各自飞’的戏本啊!——”
话音落下,在场有几位夫人没忍住,纷纷低笑起来。但碍于矜持,没敢过于造次。
楼西月:“……”
想她行走江湖多年,也没见过这么荒谬的事情。
另一边,安宁公主听到四周传来的此起彼伏的笑声,顿时一张脸气得铁青。她咬着牙看着这些人,似乎要将她们的面容与名字都深深记住:
“你们……”
没等她说完话,楚夫人又笑着打断说:“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我方才闹着玩儿,说笑来的。公主别见怪啊——夫妻俩哪有隔夜仇,公主还是好好劝一劝驸马罢,要不我们先回了——”
西月看楚夫人:果然是一出好戏(哦,我就看看你还有什么戏要演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