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之航和宋然则纷纷收了声。他们相互对望一眼,彼此沉默了片刻——
俞班就在议事厅外?他听见了多少?
不过事到如今,俞班是不是在偷听,已经不重要了。
沈之航说:“他来得正好,我们也好一一盘问清楚。”他冲外头喊了一句:“姚三,带军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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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惜语确实听完了宋然则和沈之航的对话,对于沈之航的怀疑,她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起初沈之航就对她十分警惕,这时候会怀疑是她故意将信送到霄云寨,乃是情理之中。虽然这信确实不是她送的,但追根究底,与她也脱不开关系。
她原想等里头的人说完事儿再进去,但没想到这时候姚三回来了,还一眼就看到藏在树后的她。
没有办法,班惜语只得一块儿进了议事厅。
宽阔的大厅里,三个人眼神交锋,只有姚三是一脸的状况外。他看了看两位当家,又瞧了眼班惜语,丝毫看不出周围气氛的玄机,连忙就说:
“二当家,方才您交代我去查探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了——小的带人在各个山头都细细瞧了一变,正如您所说,安宁镇内有异变!”
姚三十分激动:“那陈县令果真在四处纠集人马,似乎要干一件大事。而且我还听附近的百姓说,安宁镇里来了麟州富家的人,正在招兵买马,要攻打咱们山寨!”
说完,姚三便忍不住骂道:“富家人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从前咱们帮了他们多少忙,损失了多少弟兄,现在倒好,过河拆桥!还污蔑咱们抢了他们东西!着实可恨!”
“什么?!”宋然则和沈之航的脸色微变。两人没想到这当中还有富家的手笔。
宋然则:“富临那臭老头还没把上半年欠咱们的一部分酬金还完呢,怎么还倒打一耙,要找咱们的茬?富衍这小兔崽子竟然这么拎不清?”
他愤恨道:“等着,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等等,先别急。”沈之航打断道:“方才你说,富家人污蔑山寨抢了他们东西?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三:“回二当家,小的也是听安宁镇的百姓说的。据说,是富衍派出的管家在平州地界遭了劫匪,一箱宝物被劫匪所夺。而那劫匪正是咱们寨里的人。
“现在,陈县令听信了那管家的话,正召集周边县城的人马,意图攻上山寨。二当家,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宋然则愣了片刻:“看来那信上说的是真的了。陈县令真敢派人围剿!”说着,他又顿了顿,即刻道:
“等会儿,近几日弟兄们并不曾下山。何曾抢了富家的东西?这简直是荒谬!我明白了,是有人故意陷害,想借此机会铲除我等!”
宋然则眉心深锁:“是富衍有意为之,还是陈县令之流的主意,还是别的什么人?……”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际,班惜语轻轻叹了一声,说:“瞧吧,现在我的嫌疑能洗清了吧?送信威胁两位当家的人并不是我,你们可以安心了。至少,你们不用再疑心山寨里有内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