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若是不弃,此行一路,便同乘一车如何?”
“吾便在单父,等徐君子到访!”
魏齐相邻,那少年出身显赫,这就不存在消息不灵通之说,并且过去那么久,若是真要拜访献力,当早已经在大梁,为何刚好在楚国攻打焦县之时,并且还如此着急,这就很耐人寻味。
吕公点点头。
“尸氏,可是魏相尸埕一族?”
三十里的路,说短不短,说长也很长,三个时辰左右,便来到岔路。
“今日怎会如此热闹?”
“拜访尸家?”
“伯父!”
马车内。
在年轻的吕雉眼里,面前这个徐君子,除去一身齐国服饰的绸衣显得来历不低外,忐忑、举止颇为儒雅,佩着一把利剑,其他的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正堂内。
吕公站在原地,看着白衍离去的马车,叹息一声,似乎还在惋惜白衍不能与他一同去单父。
白衍解释一句,说完看向吕公,歉意的点点头。
“徐君子此番去大梁,可是为何?”
这样的人,是敌是友,都是可以选择。
“此前听闻九州鼎,被白衍所得,重兵送去咸阳,吾儿好奇,便随之前去,算算时日,当是归来。徐君子若是不着急去大梁,此番可随吾去单父,与吾儿一见!”
白衍笑着摇头道。
方才人在这里,吕雉不好询问,如今只有父亲,吕雉再也忍不住询问起来,对于父亲的面相之术,吕雉还是相信的,父亲看人很准,这点兄长的那些挚友,以及其他长辈,都敬佩父亲。
吕公见状,看向白衍的眼神不禁有些改变,打量白衍一眼。
吕雉美眸有些意外,方才没注意,但听父亲这么一说,如今看向方才徐君子坐的位置,细细回想,每次那徐君子眼神不经意间瞥向自己时,似乎与其他男子的确不同。
正堂内,诸多男子正在把酒言欢,见到吕公回来,纷纷起身打礼,而眼神,皆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吕公身旁的吕雉。
白衍看着邬淮命人送来的消息,得知齐妃还有三日,便能抵达大梁,缓缓收起竹简。
“眼神,一个人的眼神,如心善之人,撒谎之人,皆有不同!士人、百姓、富商,亦有不同!身微目虚,才富无人,志高则凌,位高则稳,成事则定!”
“长者言,莫敢辞!”
与张良不同,张良出身的张府,五世相韩,于公于私,都与秦国有死仇,而吕公、萧何这些人,则与秦国没有什么死仇,更多的,或许还是利益。
白衍拱手点头。
另一边,白衍也通过与吕公的交谈,得知吕公膝下两子、三女。
这些更让吕公察觉到,白衍的来历绝对不低,其家族一定是齐国哪个大族,否则怎会如此年轻,便对齐国朝政,了然于胸。
白衍听到吕公的邀请,拱手想了想,轻声回答,并未拒绝。
白衍轻声说道,见到吕公的眼神依旧满是疑惑,白衍似乎也知道吕公的疑惑,于是拱手解释道:“祖父于齐,曾受尸氏恩惠,今大梁逢难,故而前去大梁,拜访尸氏,尽微薄之力!”
吕公听到白衍的话后,脸色明显有些遗憾。
接下来的一路上,吕公与白衍,聊着齐国见闻,谈及曾经去过齐国时,吕公也不乏感慨唏嘘,后面又聊起齐国很多事情,特别是有关秦国、楚国,以及当今天下的局势。
看着眼前的吕雉,白衍从这个女子身上,根本看不到后世被无数人称为毒妇的影子,或许吕雉不经历那些,这辈子都不会蜕变。
白衍看着吕公如此热情,心里苦笑,但却依旧没有拒绝,再次打礼后,便转身走回自己的马车,朝着大梁城赶去。
吕公似乎也发觉到白衍对长子好奇,笑着拱手道,这也是一番邀请。
显然,闲谈归闲谈,吕公也是在试探白衍的见识、立场。
“可惜,此子过于着急前往大梁,不能来此!”
吕雉美眸看向兄长吕泽、仲兄吕释之,她从小便知道,两个兄长一直都有立功之心,这也是为何两个兄长,年复一年,一直坚持寻找九州鼎。
都说看一个人顺眼,只要看第一眼顺眼,那么绝大多数情况,接下来短时间内,都是越看越顺眼,这话放在吕公身上就一点错都没有。
一路上,白衍望了吕雉无数次,并非白衍一直打量吕雉,而是由于互相跪坐在彼此对面,与吕公交谈时,除非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吕公,否则目光都绕不开吕雉。
回到马车内,吕公便见到次女吕雉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吕泽对着父亲解释道,随后看向众人一眼,这里的人,全都信得过。
吕公评价道。
吕泽解释道。
在吕公的三女中,吕雉的性子最为娴熟,模样也最美,几乎来到吕府的人,都忍不住对吕雉有念头,但所有人都清楚,与长女吕长姁,三女吕媭不同,吕公对于吕雉的婚配之人,要求格外高。
“齐国,老夫倒是去过……”
白衍拱手打礼。
“父亲,吾等都认为,此番乃是一个立功之机。”
但眼下,面对这等大事,吕公清楚,若是没有势力策应,单凭吕泽一人之能,终究势单力薄。
“诺!”
俊美的人,吕雉都见过不少,像这个徐姓君子的男子,仅是清秀而已,唯一给吕雉的好感,便是很和善,毫无盛气凌人的模样。
尸埕是魏相,尸合也是魏国大臣,魏国虽亡,但昔日在魏国颇有人脉、势力、名望的尸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士族出事。
“老夫亦是猜测如此!如今就看此子,何时来单父!”
谈及长子吕泽时,白衍明显能感觉到,吕公的眼神满是欣慰,就连一旁的吕雉,亦是如此,这也让白衍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吕泽,更为好奇。
吕公与吕雉听到声音便知道,吕泽与吕释之已经回来,并且在正堂设宴,款待好友。
白衍只告诉尸合,他担忧大梁城内,仍有士族不死心想要叛乱,所以打算除掉这个隐患,至于方法……白衍没有告诉尸合!
书信中,白衍只是叮嘱尸合,若是有事,别掺和进去就行,还有就是,也别告诉其他人。
吕公开口询问道。
随着马车缓缓行驶。
木屋中。
吕公笑着对其他男子点头还礼,给足两个儿子的颜面,随后见到长子吕泽过来,便问道。
吕公听到长子的话,并没有意外,对于长子有这个念头,吕公也没有奇怪,更没有反对,但吕公第一句话便是询问还有谁参与此事。
白衍看着亲信离开房间,转头看着面前的木桌,思索着昌平君,会如何帮助楚国。
大梁城处于中原肥沃之地,不管是鸿沟、还是烛河,亦或者其他支流,都为大梁的商贸繁荣,创造出独一无二的条件,这也是为何大梁,至后世千百年,无论经历什么天灾、人祸,都能迅速恢复过来的原因。
连忙抬起手,弯腰打礼,白衍随后抬手示意吕公先上马车,然后看向吕公身旁已经是十六岁,出落得姿色貌美的吕雉。
写了一句话,白衍随后便放下笔墨。
吕泽、吕释之兄弟二人,也连忙起身。
吕雉也在一旁有些意外的看向白衍,她也没想到,这个徐君子居然是去大梁拜访尸家,尸家可是魏国名门,别说父亲,就是祖父,也曾数次闻尸家喜事,而带礼前去恭贺尸家。
此刻别说吕雉,就是白衍都有些被吕公的热情,给弄得有些懵。
吕公摇头道。
“今有要事在身,择日子阳,定会登门拜访!”
看着长子吕泽,吕公清楚,长子不缺谋事之心,更不缺成事之勇,如今最缺的,是出师之名。
眼下楚国在攻打焦县,无疑是让两位兄长,看到机会。
吕公听到白衍的话,脸颊上的笑容,更为灿烂不少,连忙抬起一边手,邀请白衍乘马车。
吕公闻言,略微思索,倒也似乎想到什么,笑了笑,并没有再问下去。
吕公来到主座,跪坐下来后,看着站着的长子、次子,随后看向其他人。
“送去尸家府邸!”
大梁城内,一个时辰后,天色逐渐变黑。
夜幕落下。
在一间酒楼之中,白衍看着艺女谈着曲乐,等待着宴请之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