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
白衍早已经醒来,不过白衍一直都没有离开。
“将军!将军,雁门山传来消息!”
一名将士急匆匆的跑在城道中,随着声音响起,牤缓缓睁开双眼。
这段时日牤跟着白衍,实在太过疲惫,等睁眼醒来时,这才看见猗坊将军、蒯进将军等人,不知何时早已经在白衍左右。
见状,牤心头一惊,连忙起身。
城道上。
白衍终于等到整整等了一天,方才收到的消息,当接过竹简后看完竹简中的内容,白衍松口气。
“让将士们备酒!”
白衍把竹简交给猗坊,轻声嘱咐道。
猗坊拿过竹简看起来,当看到雁门山与平城真的被匈奴进攻后,神情一震,随后领兵多年的猗坊,从上面的描述看,也立刻敏锐的察觉,当真如白衍所说,雁门山、平城哪里,皆是匈奴羊攻。
之前白衍的消息,都是真的!
!
想到这里。
猗坊不清楚白衍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匈奴如此详细的谋划,但眼下既然雁门山与平城是羊攻,那匈奴想要南下雁门,便仅有云中这一条路。
“诺!”
猗坊对着白衍辑礼接令,随后转身离去。
一个时辰后。
随着天色渐黑,城内所有边骑将士,都吃过晚膳后,来到北城的街道中,在北门外,密密麻麻的边骑将士,沾满街道。
一个个边骑将士拿着碗交互相交替给其他将士,有瓷碗有木碗,大小不一,但无一例外,都能盛酒。
白衍的身影出现在北城的街道上时,一个个边骑将士,都拿着一碗酒看着白衍。
北城门内,那个架起来的木架太上,白衍在猗坊、蒯进等人的跟随下,走到上面的台子中。
一盏盏秦字黑旗在城墙上,以及在诸多将士手中,随风飘扬。
白衍从亲信手中拿过一个瓷碗,看着亲信倒上后,转头望着城内一望无际,沾满所有空地的边骑将士,曾经的赵人。
“将士们!”
白衍上前一步,一手端着碗,一手大声喝道。
随着白衍的声音响起,所有边骑将士都安静下来,全都拿着酒,望着站台上的白衍。
此刻原本这座通往云中,直达北方匈奴的城邑内,没有百姓,安静的城池内,一眼看去,除去全都是一望无际身穿布衣的边骑将士,便只有白衍的声音在回荡。
“数万匈奴人,就在云中山脉之外。”
白衍看着所有边骑将士,把匈奴在云中山脉外的事情,毫无隐藏的说出来。
“他们此番南下,要劫掠雁门,要毁雁门城池,掳雁地女子,杀雁地老弱!”
白衍大声嘶吼着,少有狰狞的面孔,浮现在白衍的脸颊上,不少血丝的双眼中,满是仇恨,这是白衍少有的模样,此刻落在一个个边骑将士眼里。
话粗理不粗,听着白衍的话,所有边骑将士都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清楚白衍的话,没有一丝作假。
可不。
匈奴为何南下,还不是要劫掠他们的土地,烧毁他们的城池,杀他们亲人,劫掠他们妻女。
想到这些,一个个边骑将士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不管是否有妻儿在雁门,但此刻对于那些匈奴人,每一个边骑将士,脑海里都布满杀意。
而就在无数边骑将士的注视下。
木台上的白衍,拿起酒杯,竭尽全力的怒吼道。
“雁门可有男儿郎?”
白衍一句话,让原本就有对匈奴人布满杀意的边骑将士,彻底眼红起来。
何为雁门可有男儿郎,不就是说,雁门可有男儿,可有胯下男丁之身,莫不是他们都非男儿,所以害怕匈奴,莫不是他们连亲人都保护不住,连匈奴都不敢杀,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妻女被匈奴掳走,他们还算什么男儿郎,不如去做女人。
想明白这点,一个个边骑将士呼吸愈发气促,眼神狰狞,面目凶狠。
就连站台上的猗坊、蒯进等边骑将领,看着身前的白衍,也恨不得立刻拿剑去杀匈奴。
牤这个五大三粗的屠夫,更是面色通红,心中暗自决心,等看到匈奴人,说什么都要宰光那些匈奴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白衍吼完那句话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高举盛有美酒的瓷碗,
“今日白衍以酒,敬我雁门男儿朗,邀我雁门男儿,离城护我衙门百姓,横刀立马,笑饮匈奴血!”
前半句,是白衍的回应,后半句,是白衍那豪气冲天的宣誓。
声音不大。
然而在寂静的城内,白衍的声音,却传得很远很远。
无数端着美酒的边骑将士,听到白衍的话,都怔怔的望着高台上,那个举碗饮酒的少年。
笑饮匈奴血!
!
随着脑海里浮现这句话,无数边骑将士脑海里浮现那个画面,胸中满是豪迈之气,眼神满是杀意与疯狂,疯狂是他们以前从未有过这年头,但如今,他们还真想尝尝匈奴血,是何滋味。
伴随着这个念头,望着站台上饮酒的少年。
一个个边骑将士,拿着手中的碗,与那少年一同把碗中的酒饮尽,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边骑将士,无一例外,皆是如此。
高台上。
白衍喝完酒,黄昏下,看着一望无际的将士,嘴角露出笑容。
军心可用!
随着天黑。
在一根根插在城门上的火把照亮下,沃阳城的北城门缓缓打开。
城外漆黑的夜色映入城内无数边骑将士目光中,看着城内黑漆漆一片,所有将士都明白,城外什么在等着他们。
但此刻,没有一个边骑将士有半分犹豫。
数不清的边骑将士朝着门外走去,跟着白衍、猗坊等人,随后消失在城外的夜色中。
匈奴南下!边骑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