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听到魏老的话后,看向魏老。
“嗯!”
魏老点点头,话里隐瞒自己目的,随后看着白衍:“不过眼下你还需要一个时机!”
........
善无城落日。
伴随着天色渐黑,城内夜富贵人家的夜生活便开始起来。
吕氏酒楼作为善无城内最有名的一家酒楼,自然深受那些权贵子弟的青睐,更被说暗地中,隐约有传言,说是酒楼背后的靠山,赫然正是雁门郡尉白衍。
有这些传言在,自然也让无数权贵子弟,不敢在酒楼内闹事。
环境好起来,加之酒楼的美酒佳人,这生意自然蒸蒸日上。
酒楼内的四楼。
随着房门雅间缓缓打开,在雅间内交谈的一名名男子,纷纷起身。
“大人!”
“大人!
”
见到门外来着,不管是甘泗、还是吕游、虞祁等人,纷纷露出笑意。
因为来着正是身穿官服的白衍。
回礼之后,白衍便来到雅间之中,示意众人入座。
“今日白衍多谢诸位赏脸前来!”
白衍跪坐在最上方的木桌,跪坐好后,便对着众人拱手感谢一番。
“大人不必多礼!”
“对,大人邀请吾等,乃是吾等之幸!”
虞祁、吕游二人,与其他士族子弟,听到白衍的话,纷纷一脸讨好的说道。
甘泗也笑着拱手。
对于甘泗而言,这一月以来,白衍虽然没有特别关照他,但也从未对他有过漠视,这让甘泗这一月以来,都在心中对白衍十分感激。
甘泗也清楚,在二人此前只见过一两面的情况下,白衍能如此以礼待他,介绍士族给他认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对他甘泗已经是仁至义尽,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眼下甘泗也不着急,在没有机会之前,甘泗会求稳,耐心等吕生的消息。
吕生是甘泗亲近白衍的第一步,吕生十分关键。
其二便是等一个机会,让白衍能感觉到,甘泗想投靠的决心。
雅间内。
白衍看着酒菜还未上来,想了想,便询问北方的事情。
这也是除了喝酒外,今日邀请这些人前来的目的。
至于为何要请这些人饮酒,是白衍清楚,如今雁门铲除那些旧族势力之后,正是培植自己势力之时。
日后想要牢牢把控雁门,甚至离开之后,依旧不担心雁门有变,培植自己的势力十分有必要,不管是魏老,还是荀朔,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白衍。
掌控雁门与掌军其实很相似,军中那些将领都是死忠与亲信,便不需要担忧军变,不必担忧行军不利。
雁门也是如此,只要有足够的势力死忠与你,雁门就不会有变,要人要粮,皆是易事。
正当白衍与虞祁等人谈话间。
雅间门缓缓打开。
一个个姿色妖艳的女子,端着美酒佳肴的木盘走进雅间,随后来到白衍等人面前,放下美酒。
让人奇怪的是,来到白衍面前的两个女子中,一人的木盘上,还放有一卷竹简。
“将军是不知,那北方匈奴,如今......”
一旁虞祁说话之后,一名士族子弟也把自己所知北方匈奴的事情,缓缓说出来,告知白衍。
这行士族子弟在善无本来是一个没落的世家,后面是趁着其他士族被铲除的机会,方才崛起,而这个家主看到前面的事情,也清楚不仅不能得罪白衍,反而要投靠白衍,稳定发展士族势力。
故而一直以来,对于白衍的任何要求,这个氏族都不敢怠慢。
“原来如此!多谢!”
白衍听着那士族弟子的话,看着木桌前,放着酒菜的两名女子,轻声感激道。
简简单单的一个举动后,白衍便继续看向那名士族子弟,毕竟事关北方,谁也说不定无意中的一个细节,便能影响到日后,甚至整个雁门百姓的安危。
不过白衍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面前的两名女子中,其中一个手中木盘内有竹简的女子,此刻美眸怔怔的看着他,有些怀疑,又有些不敢置信。
女子便是岑晴,也就是子卢的妻子。
此刻岑晴看着白衍,一脸震惊,怀疑自己的眼睛。
当初在齐国临淄,于两年之前,她曾经在子卢家,与白衍有过简单的一面之缘。
那时候她是其他村子最美的女子,而衍,却是常常被人轻视的对象,时常挂在嘴边的笑谈,加之其殓尸被尸臭味影响,更是被人厌恶。
也是如此,当初在子卢家的时候,岑晴虽然对一身青衫、文质彬彬的子卢倾心,却也无意中记得那角落中的看火少年。
毕竟那少年名声太过不好,父母也提过,故而她特别看了一眼,有印象。
也是如此。
当时隔两年后,岑晴再次看到少年,满是震惊。
此刻看着面前近在迟尺的年轻少年,看着少年身穿秦国官服,戴着秦国爵弁,一脸从容的看向那些往日她高攀不起的士族子弟。
这让岑晴如何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何敢把眼前的少年,与两年前那个看火的少年,联想到一起。
可是!
可是明明她不可能记错,当初在子卢家,那个看火的少年,那个她父母与子卢一家都笑话的少年,也是这般模样,脸颊一模一样。
她绝对,绝对不可能记错!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模样,那个被村民以及父母当做笑谈的人。
这怎么回事?
为何会在这看到他,而且他还身穿秦国官服,而且若是没有看错位置的话,他赫然便是如今雁门郡尉,就是临淄百姓都听过他的名字,秦将白衍!
怎么可能!
!
雅间内。
与岑晴一起的茎,把酒水佳肴放在木桌上后,发现身旁的岑晴直勾勾的看着郡尉,顿时吓得满是汗水。
此刻茎无比着急,她想不通,莫非这才过了一月,岑晴就忘记挨打了?
而且茎也想不明白,为何今日突然安排岑晴陪自己来这雅间,掌柜明明知道,今日乃是郡尉大人前来饮酒。
思索间。
茎看到岑晴还未回过神,而郡尉已经转头。
一瞬间,茎被吓得花容失色,满是绝望。
茎清楚,一但掌柜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她很可能,会与岑晴一起被责罚,甚至是挨打!
“大人!”
茎脸色有些泛白,微微低头对着白衍。
而白衍看着茎一脸害怕的模样,有些疑惑,随后也注意到茎身旁的女子。
白衍并没有认出来岑晴,毕竟与岑晴不同,曾经白衍在岑晴眼里,是一个被村民嫌弃的人,常常谈起,好奇之余自然有印象。
而在白衍这里,当初的岑晴,根本就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根本在祖父家,白衍根本没有理会其他人,忙着帮娘亲生火,自然不记得。
更别说后面发生的事情,让白衍很早便离开齐国。
故而眼下时隔两年,在经历无数战事以及无数勾心斗角、甚至是陷害之后,在雁门善无这里再次相遇。
白衍早已经不记得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岑晴。
故而眼下说起来也嘲讽。
当初岑晴是其村子里最美的女子,被众人抬捧,在子卢家,满眼只有子卢。
而白衍当初在祖父家,被子卢的母亲莺氏借机嘲讽,故意看白衍的笑话,开口让其他人家也带女儿,看看衍合不合适。
当时所有人家纷纷带着自家女儿离开,看都不看衍一眼,仿佛如同灾祸、瘟疫一般,岑晴那一家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时隔两年后,二人再次相遇,岑晴还记得白衍,但白衍,根本不认识岑晴。
“怎么了?”
白衍看着眼前这个端着木盘,看着自己一脸失神的女子,轻声询问道。
雅间内其他人这时候也注意到白衍这里的异常。
甘泗也无意中记起,似乎一月前来到这酒楼,见过那女子,不过那时候那女子似乎刚刚被贩卖来这酒楼,犯了错被打罚。
“大人饶命!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一时间看见大人乱了分寸,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茎一脸害怕的对着白衍磕头,苍白的脸颊满是惊慌。
岑晴这时候也回过神,见到少年投来疑惑的目光,她颤颤巍巍的想询问,却又惶恐害怕。
她清楚的记得少年的模样。
但她始终不敢相信,曾经那个看火少年,怎会是眼前少年。
眼下岑晴也是一脸惶恐,一但认错人,那么她的下场,恐怕就不是一次简单的毒打,毕竟把少年认错是当初她见到的少年,别说掌柜,就是其他人,一定会都会以为她在侮辱郡尉大人。
“大人!”
岑晴惊慌失措,眼脑海里满是空白。
茎这时候连忙伸出双手,从岑晴手中的木盘上,取下竹简,递给白衍。
“大人,这是掌柜命吾二人拿来给郡尉大人的竹简,还请大人过目!”
此刻茎那白皙的额头,已经悄然浮现汗水,现在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早些带岑晴离去。
“你家掌柜?”
白衍听到茎的话,有些疑惑。
这家酒楼的掌柜虽然认识,却也少有交集。
吕奇的掌柜为何会给自己竹简?莫非是吕奇送来的消息?
思索间,白衍伸手接过竹简,缓缓打开。
雅间内的其他人,这时候也全都看向白衍,安静下来。
特别是甘泗,如今他有些害怕吕奇会阻挠他,吕奇若是把事情告诉白衍,他也担心白衍会责怪他的小心思,毕竟他一月前,在郡守府见过白衍后,他第一时间便是书信告知吕生。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想起,甘泗又觉得不对,算算时间,应当不是吕奇才对,若是吕奇的话,恐怕消息早已经到善无城这里。
木桌前。
在茎的注视下。
“嗯?”
白衍看着竹简内中的内容,看完前两句话后,就知道写这卷竹简的不是吕奇,而是远在齐国齐国的田非烟所写。
惊讶之余,白衍便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