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哥儿,我爹对你也很够意思啊。”程处默一听楚王殿下说这话,他顿时也忘了自己先前要说什么,开始跟房遗爱竞争上了:“我娘说怕我跟你出去之后少胳膊少腿啥的,我爹直接跟我娘拍胸脯保证:他说自己老而弥坚,大不了自己再努把力,指定能跟我娘三年抱俩……”
“唉!”柴令武知道卢国公是个粗鄙武夫,可是他真不知道对方居然可以粗鄙这样:“处默,这是可以当众说的吗?!”
“人家孔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你小子自个儿心术不正,才显得那么淫邪。”程处默闻言当即板着脸反驳道。
“哇……”楚王殿下这下可是彻底震惊了:“处默……你方才说的这番话,可能是我自打认识以来,你最有文化的时候……”
“我觉得他骂的挺脏的。”李怀仁想起自己最近几年都没能生出儿子的父亲,顿觉原来河间郡王和卢国公之间,在某些事情上……亦有差距。
“宽哥儿你再骂?”程处默闻言起身撩袖子,当然,他还不忘朝李怀仁开启嘲讽:“你爹生不出儿子不能怨恨我爹啊……”
“你想咋的?”裴承先这会儿已经吃饱喝足,恢复了些精力,所以他眼见程处默居然胆大包天到要跟宽哥儿动手,不由有些诧异:“处默,你可想好,两个你叠一块儿,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
“我能揍柴令武啊!”程处默觉得裴承先真是一个不知变通的家伙:“以前宽哥儿不是这么干的吗?祸水东引——我跟他学的!”
“关我啥事儿啊啊?”原本还举着鸡腿乐呵呵看戏的柴令武算是彻底破了防:“你大爷的程处默!往日我可待你不薄啊!”
柴令武悲愤是悲愤,可惜此时压根就没人搭理他。
“那你可劲揍。”裴承先闻言面色一松,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宽哥儿要是能为此心疼一下或者内疚一下,你再来揍我,我不还手。”
“我现在又心疼又内疚。”楚王殿下做人向来厚道:“所以承先,待会儿处默打你的时候你可不许还手。”
“唉?唉!”裴承先可能是脱离了响马团伙儿太久,所以这会儿他居然还带着一点儿“不谙响马事”的天真:“宽哥儿……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嗷……”
“宽哥儿内疚了。”程处默这下也不打算找柴令武的茬了,他直接开始奔向准备逃跑的裴承先:“裴承先,我让你小子装象!”
“就是就是,贼子休走!”坐在主位的楚王殿下开始给好兄弟摇旗助威。
“处默,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坐在裴承先身边的秦怀玉眼见有人逞了威风就打算跑,他自然不会惯着对方:“我来断他后路!”——说完,便一把抱住了裴承先的一条腿。
“唉秦怀玉!你他娘的又想打罗圈架是吧?”——本就因为自家老爹“不争气”而感到莫名难受的李怀仁,这下可算是找到了出手的正当理由。
于是……
原本就闹哄哄的大堂上,再度掀起一阵新的风暴……
而此时目睹了全程的韩威早已经是呆若木鸡。
“唉……”此时端着一碗从李思文的脚下抢救回来的鲫鱼汤,和张镇玄、以及单天常、雄无双等人默默退到大殿一角的王玄策,看这样眼前人影幢幢,碗碟横飞的混乱景象,不由默默叹了一口气:“要我说……楚王殿下就该带着这帮祸害前往高句丽,改头换面后再举旗造反——这世上,除了长安城里那帮如今已经开始修生养性的王侯将相,就剩下咱们眼前的这帮响马种子,在这方面表现得最为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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