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看在眼里,心中反而越发同情起她来。
不知过了多久,董悦似乎终于回过魂来,看着萧恪,有些咬牙切齿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恪沉吟片刻,随即缓缓说道:“臣猜测,他是想通过假死摆脱我兄长对他的控制,同时让我兄长和你父亲为了争夺朝廷的控制权斗个你死我活,他好躲在幕后渔翁得利……”
“可他这么做就没有想过暄儿吗?想过我吗?暄儿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呀,他怎么狠得下心呀……”
不等萧恪说完,董悦就忍不住声嘶力竭打断他,说到最后,已经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萧恪看在眼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或许只是将江山置于父子亲情之上。”
可没想到,他的安慰反倒像是一把刀,无情扎进了董悦的内心深处,她看着萧恪,恨声说道:“难道连你也觉得他做的是对的?”
萧恪轻轻摇了摇头:“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萧恪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会将自己身边的亲人作为棋子……”
“可是他就是这么做了,拿自己的皇后和亲生骨肉做了棋子!”董悦此刻双目赤红,越说越怒,最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死死盯着萧恪的眼睛,恨声问道,“我且问你,上次有人要下毒谋害暄儿一事,是不是也是他派人干的。”
之前龙璟的人想借胡经之手毒害龙暄之事被萧恪大事化小,轻描淡写处置过去了,知情的人并不多,对董悦那边也只是含糊其辞说是可能是建业朝廷派人所为,当时的董悦也没有多想。
只是如今龙璟突然死而复生,董悦在震惊和愤怒之余,自然很容易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块。
虽说萧恪知道如今的董悦很难再承受更多的打击,但他还是不忍心让她继续被蒙在鼓里,便轻轻一点头道:“是的,太后,你猜得没错,胁迫胡经下毒之人叫龙一,乃是他身边的暗卫。”
“他当真是连畜生不如,害了自己儿子一次还不够,竟然还要派人去毒杀……”说到此处,董悦目光炯炯看着萧恪,恨声问道,“你打算何时派兵去攻打成都,将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给碎尸万段。”
萧恪暗暗摇了摇头,只能说董悦是因爱生恨,完全被仇恨吞噬了理智,不说益州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就说他的地盘和益州之间还隔着一个荆州,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绕过荆州去攻打益州呀。
他正想着如何安抚还在完全被愤怒吞噬理智的董悦,一名亲兵却匆匆来报,说行宫外出现了十几名衣衫褴褛的难民,自称是从荆州南阳郡而来,要见大将军为他们做主。
听完亲兵的禀报,萧恪不由看了董悦一眼,心中暗道莫非天下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