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闻言不由暗暗冷笑,已经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故意装傻,故作诧异问道:“感谢我和徐州军,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纪丰又躬身对萧恪深施一礼,随后一脸郑重说道:“贼首胡全聚众作乱,窃据济北郡,荼毒百姓,幸赖萧大都督不忍百姓受苦,兴义兵助刘大都督剿灭乱匪,还济北郡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刘大都督对此是感激不尽,特意派在下来当面感谢萧大都督和徐州军的诸位将士。”
萧恪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纪丰,看得纪丰心中忍不住一阵发慌,甚至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既然胡全如此荼毒百姓,为何你们刘大都督不早些出兵剿灭呢?”萧恪看着解纪丰,突然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脸上的笑容越发玩味。
纪丰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随后还是干笑两声道:“萧大都督有所不知,刘大都督早有剿灭胡全之心,只是担心战事一起,受罪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因此迟迟无法下得定决心……好在萧大都督出手相助,刘大都督可谓是感激不尽。”
萧恪听完不由暗暗摇头,心中感慨论起不要脸,自己多少还差点火候,明明是没兵打不过,非要洗白成是因为怜悯百姓。
萧恪看了纪丰一眼,淡淡说道:“恐怕刘大都督是感谢错人了,我之所以出兵济北郡,并非是要助刘大都督一臂之力,而是受人所托。”
“不知萧大都督是受何人所托?”纪丰闻言不由一愣,随即追问道。
萧恪笑了笑,唤来一名亲兵,吩咐道:“将人带来吧。”
“喏!”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便领着胡全进入会客厅。
纪丰没见过胡全,正在猜测他的身份之时,胡全却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对萧恪道:“属下胡全,参见大都督。”
一听此人竟然是胡全,还在萧恪面前自称属下,纪丰当即不由面色大变。
萧恪却似乎没有注意到纪丰的异样,指着他笑着向胡全引荐道:“胡将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兖州刘大都督帐下的纪参军。”
胡全似乎也没有注意到纪丰的异样,对着纪丰拱拱手,不卑不亢道:“原来是纪参军,久仰久仰。”
纪丰怔怔看着胡全,突然一脸急切对萧恪道:“萧大都督,此人乃是贼首,一直窃据济北郡,残害百姓,大都督绝不能轻饶他,更不可用他呀。”
听纪丰这么一说,萧恪只是淡淡一笑,随后看向胡全,问道:“胡将军,纪参军说你是残害百姓的贼首,你作何解释。”
胡全看了纪丰一眼,猛然点点头,语气沉痛说道:“纪参军说得不错,我确实做过一些错事,正因为如此,我才愿意弃暗投明,主动投靠萧大都督,从此报效朝廷,以洗清之前犯下的罪孽。”
萧恪闻言不由微微颔首,面带赞许对胡全道:“有过能改,善莫大焉。”
说到此处,萧恪目光看向纪丰,似笑非笑道:“纪参军,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纪丰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萧恪跟胡全是在一唱一和演双簧给他看,但他不敢反驳萧恪,只得看向胡全,冷声问道:“既然你有意弃暗投明,为何不去投同在兖州的刘大都督,而是舍近求远去投萧大都督。”
胡全闻言不由冷冷一笑,满脸不屑道:“刘大都督虽然执掌兖州,但兖州遍地贼寇,他却一个都对付不了,我既然有心报效朝廷,救百姓于水火,又怎么能相信刘大都督照应得了济北郡的百姓,因此宁可舍近求远,去投靠萧大都督。”
虽然是被迫在跟萧恪演双簧,但胡全是真心瞧不起刘昇,他们几路兵马在济北郡打得你死我活,但刘昇却始终没有趁机出兵对付他们,他的孱弱由此可见一斑。
听胡全说得难听,纪丰尽管心中有气,却也不敢发作,依旧只能忍气吞声对萧恪道:“但是萧大都督,不管怎么说,济北郡毕竟是属于兖州,若是不交还给刘大都督,终究是于理不合吧。”
“什么兖州青州徐州,说到底终究都是大宁的疆土。”萧恪看着纪丰,戏谑一笑道,“如今胡将军既然有弃暗投明报效朝廷之心,我总不能因为拘泥于州界之见,将他拒之门外,寒了他的拳拳报国之心吧。”
“若是刘大都督觉得不合适,我就上书朝廷,暂且将济北郡划入青州,待将来天下大定,再将济北郡划回兖州,纪参军以为如何?”
纪丰一听更加傻眼了,如今萧恒虽然征战在外,但京中的大小事务还是由他的党羽把持,若是萧恪真的上书要求将济北郡划入青州,萧恒在朝中那些党羽哪里会说半个不字。
更重要的是,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在世人眼中就变成他们刘大都督无能,无力平定济北郡的乱匪,最终那些乱匪却慑于萧恪之威名,主动投降萧恪,使济北郡重新回到朝廷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