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济心事重重坐着马车回到自己在下邳的府邸,只是刚要钻出马车,却看到自家府门外停放着一辆马车。
他心中一时有些奇怪,因为他这次从临淄来下邳并没有声张,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他实在是猜不到谁会在这时候前来登门拜访他。
就在他还在暗自揣测来人是谁之时,他府上的管家见到他的马车,当即飞奔着从台阶上跑下来,嘴上还不住慌慌张张道:“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大都督来了,已经在府上的贵客房等候你多时了,你快去见他吧。”
一听萧恪来了,王济不由一愣,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由猛然一沉。
他有预感,萧恪这次登门造访,很有可能是为了“摊丁入亩”之事而来,可萧恪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但既然萧恪已经在他的府上等了,他也不敢怠慢,当即匆匆下了马车,快步朝着自己府上的贵客房走去。
只是刚走到贵客房所在的院子外面,王济远远就看到院子门口站了十几名亲兵,一个个面色冷峻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王济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想到萧恪来到自己府上还带这么多亲兵过来,王济心中不由略略有些不快。
这算什么,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
就在此时,李顺从院子里面走出来,看到王济,当即迎上前笑道:“王司马,你可算是回府了,快随我来吧,大都督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王济见过李顺,知道他是萧恪身边的亲信,自然是不好得罪他,慌忙连连告罪几声,随后跟在李顺后面,一道进入院子。
只是一想到萧恪突然到来,王济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看了一眼李顺,心中一动,故作不经意随口问道:“不知大都督怎么会想到突然来光临寒舍呢?以至于我府上什么都没有准备,有失远迎,就怕怠慢了大都督。”
李顺看着王济,似笑非笑道:“王司马说笑了,我李顺不过是大都督身边的一个仆从,大都督要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又哪里敢多嘴乱问呢。”
听李顺回答得滴水不漏,王济知道从他嘴里套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讪笑两声,点点头道:“说的倒也是,是我冒昧了。”
不多时,李顺就将王济领到了贵客房门外,对着王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笑笑道:“王司马里边请吧。”
王济反而有些迟疑了,他看了院子里外的几十名亲兵,有些担心贵客房内同样有一群手执利刃的亲兵,一旦他与萧恪一言不合,这些亲兵就会一拥而上将他砍成肉泥。
但很快,他又有些自嘲笑了笑,萧恪想要杀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故布疑阵呢。
想到此处,他便稳了稳心神,轻轻推开了房门。
好在贵客房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亲兵,只有萧恪一个人笑眯眯望着他。
王济不敢怠慢,当即快步上前,躬身拱手向萧恪施了一礼:“下官王济参见大都督,大都督大驾光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都督恕罪。”
萧恪淡淡一笑,轻轻一抬手道:“王司马言重了,是我突然一时兴起,这才冒昧来访的。”
王济当然不会相信萧恪什么“一时兴起”鬼话,但面上还是不得不一脸受宠若惊道:“大都督能够光临寒舍,是下官的荣幸,足以让下官的寒舍蓬荜生辉。”
萧恪淡淡一笑:“王司马言重了,我只是听说王司马回到了下邳,便想过来看看王司马,只是没想到王司马刚好不巧去了刘司马府上探病。”
一听萧恪竟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王济心中不由一惊,但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半分,只能不动声色应和萧恪几句。
两人又客套而虚伪寒暄了几句,王济才小心翼翼问起了萧恪的来意:“下官斗胆,不知大都督此次前来寒舍,所为何事?”
听王济终于问起了正事,萧恪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看了王济一眼,随即淡淡说道:“前些日子,锦衣卫派人查处到了一些不法之事,其中有一些涉及到王家的子弟,便想过来过来跟王司马商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