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也没有想到,自己婚后第四天,便要告别新婚娇妻薛翎,踏上前往徐州的征程。
没办法,徐州对于萧家而言太重要了。
自从当年白巾之乱,朝廷下旨将各州刺史改封为大都督,准许他们截取当地钱粮赋税,自行招募和训练军队。
虽说如今白巾之乱早已经平定多年,可这些手握重兵的各州大都督早已经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一个个拥兵自重,割据一方,虽说明面上还以大宁的臣子自居,却一直以各种理由截留本应上缴朝廷的钱粮赋税,用以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以至于大宁的国库早就空空如也。
好在萧家虽然入主洛阳多年,却还一直将徐州以及扬州的淮南两郡之地牢牢握在自己人手中,这些年来一直持续不断向朝廷上缴徐州的钱粮赋税,使得朝廷不管是萧儁还是萧恒当政,都能维持朝廷的正常运转,供养足以拱卫整个司州的军队。
若是失去了徐州的钱粮赋税支持,萧恒即使身为大将军,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仅再难以维持朝廷的正常运转,军队不能正常发放粮饷迟早也有一天会哗变。
正因如此,即使萧恒不放心自己的弟弟以身赴险前去徐州平乱,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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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司州去徐州必须得借道兖州或者豫州,但不管是兖州大都督刘昇还是豫州大都督张登,都不可能允许萧恒派兵从自己的地盘经过,一来是怕萧恒跟他们玩一手假道伐虢,二来这些地方上的大都督谁都巴不得萧家失去徐州,就此倒台,否则他们哪里有机会取而代之!
毕竟虽然这些大都督一个个嘴上都在骂萧家父子把持朝廷,欺凌天子,可暗地里谁不想效仿萧家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因此,对于萧恒而言,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趁徐州还未全境沦陷,派自己的弟弟萧恪火速赶往徐州,以徐州大都督的身份集结徐州各地的军队,迅速镇压哗变的丹阳兵,阻止局势进一步恶化。
最终,尽管心中对弟弟萧恪是百般不放心,但萧恒为了大局着想,还是不得不派萧恪不带一兵一卒前往徐州。
此时的洛阳建春门外,尽管在出门前薛翎一再提醒自己,分别之时不要在自己夫君面前哭泣,以免他为自己担心。
可是当萧恪轻轻将他拥入怀中,与她依依惜别时,薛翎还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眼泪当即止不住往下流。
“夫君,此去徐州,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妾身会在家中日夜为夫君祈福,保佑夫君可以平安归来。”
萧恪看着薛翎难过的模样,心中也觉得堵得慌,他轻轻握住薛翎的手,柔声安慰道:“翎儿,你在京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会尽快回京的。”
“夫君尽管放心,妾身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等候夫君大胜而还。”
薛翎不想再让萧恪放心不下自己,便强忍住内心的伤感,擦干泪水,对着萧恪展颜一笑。
此时,李顺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几步,低声对萧恪道:“公子,你此去徐州,真的不打算带上我和孙剑吗?”
“是呀,公子,你还是带我和李顺一起去徐州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们还能帮上忙。”既然李顺开了口,孙剑也顺势上前几步劝说萧恪道。
萧恪看了他们一眼,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笑道:“你们两个跟在我身边那么久,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取我性命,而我一旦不在京中,他们就很有可能会对我的家人下手,若是连你们也跟着我去了徐州,谁来保护他们?”
“所以说,有荆烈一个人跟着我去徐州就行了,你们二人就留在洛阳好好保护夫人和府中的其他家眷。”
“老孙,老李,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有我荆烈在,谁也伤不到主公一根汗毛。”一旁的荆烈闻言,也适时拍胸脯打起了保票。
话已至此,李顺和孙剑也不好再坚持,两人只能含泪跟萧恪保证,一定会守好龙骧将军府,保护好夫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