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如此了。”郑直真的不敢也不愿意再为去诏狱故地重游了,只好委屈曹二娘了。
“那……”严惟中见此就打算离开,至于啥请客吃饭,还是算了,郑行检着实让他有些失望。
“不对啊。”江侃突然拉住严惟中“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皇帝赐婚,赐双妻行不行?”
郑直精神一振看向严惟中。
“本朝倒是不时传出御赐宫人给功臣的消息,可那都是皇妾……”严惟中回答的很谨慎。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江侃看向郑直“你前几天不是刚刚写青词升官了嘛?有一就有二,下一次写词,再问你要什么,直接求赐婚不就得了。”
郑直没吭声,严惟中错愕的看向江侃,以至于忽略了对方讲的郑直得到御赐封赏的消息。没法子,他认识的江侃,江士衡不是这样的,咋几年不见,变成了如此一个猖狂模样?
“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又不是要你求别的,就是求皇……”不等江侃讲完,已经被两只手捂住了嘴。待二人松开,他赶忙质问“上厕所洗手了嘛?”
闹归闹,不过江侃总归给郑直找到了一个方向,一条道。大不了和离之后,改成纳妾。挨九十板子而已,有啥?为了项氏,为了孙二娘,他愿意拼一拼。
只是郑直总感觉这是一条不归路,没法子,水淹真定府;科场舞弊案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提出来的。更关键的是,项氏的身份是个大坑,一旦真的闹出啥事,说不得就会因小失大。可郑直又真的不想放弃娶双妻的诱惑,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不能急,总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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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俺若是立了大功,会不会得到特许?毕竟宪宗皇帝可是给太监赐过宫女做娘子的,还是两个。难道俺堂堂的大明锦衣卫勋卫司勋卫,食指挥佥事禄,武举会试头名,顺天府文武乡试解元郑直还比不上个阉人?
“真的比不上。”郑七姐看着那一捆银票,心情格外舒畅,以至于难得的顺着面前的夯货说了几句妥帖话“他哪比得上你。”
“一旬之间,赚了一千五百两。”郑佰一边自夸,一边对怀里的七姐施展手段“俺赚银子也比他强吧?”
郑七姐哭笑不得“晓得你本事。”却又叹口气。
“怎么了?”郑佰明知故问。
“早知晓这买卖赚的如此容易,我就不会拉着旁人分润了。”七姐沮丧道“如今这银子大部分都便宜了旁人。”
“这就没意思了。”郑佰笑着抚摸对方的肚子“明明是七姐不信俺啊,如今这可怪不到俺的头上。”
七姐没有吭声,抽回手,起身要走。
不上不下的郑佰赶忙拉住对方“好好好,先让俺爽利了,总有好处的。”
七姐也不是真的要翻脸,毕竟眼瞅着买卖可不是几千两就能打住的。纡尊降贵的让对方称心如意后,才追问“你用什么法子?”
“你忘了孔方兄弟会会票了?”郑佰拿出烟点上“如今牙行已经有了名气,该它们上场了。”
“那也是收一分的手续费吗?”七姐明知故问。
“那才有几个钱?”郑佰却显摆道“俺们把它分成一年期,两年期,三年期打折出手,亲自下场。”
“要不少银子吧?”七姐在家时可是紧盯郑宽的产业,只是郑宽中状元后,才彻底放开的。因为用不到,看不上那点东西了,如今的东门号听说在六太太手里半死不活的。不过郑七姐练就的火眼金睛却没有丢下,她早就等着看郑佰如何将孔方兄弟会玩出花。
“这个七姐就不用管了。”郑佰却卖起了关子“拢归俺月底能给你弄到五千两,不算她们的。”
七姐的呼吸急促了,五千两,定国公府几千顷田也就这样了。重新搂紧郑佰,这只是开始,下个月至少能够有大几千两,再下个月……那就再让你多活个把月“你怎么早没有把本事拿出来?”
“早拿出来了,难不成七姐就从了俺?”郑佰无赖的将对方向下按去“你不是讲十一姐也来了,找个空挡,俺们聚聚。”
“聚啥聚!”郑直,江侃,严惟中三人从酒肆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初更天了“俺明个儿一早上值,要聚就六日后。”
贺五十看到三人,立刻驱车缓缓走了过来,停在了三人跟前。跳下车,贴心的拿下车凳放好。他如今已经续了黄,是正儿八经的锦衣卫力士小旗了。自然对郑直感恩戴德,做事更加殷勤,甚至要去扶郑直。
郑直笑骂一句,摆摆手,请江侃和严惟中先上车,然后叮嘱贺五十几句后,才上车。
“严兄是江西才子。”待马车启动后,郑直接过江侃递过来的烟“认不认识一个叫……夏嵩的才子?”他今个儿出门着急,忘了带手账,吃饭会钞时才记起了弘治十四年老郑直梦里讲的那个惹不得的人。毕竟时隔多年,期间发生了太多事,郑直已经记不清名字了。之所以问严惟中,不问江侃,很简单,那就是个假货,问了也白问。
“夏嵩?”严惟中想了想“哪的人?”
“江西人啊!”郑直虽然没醉,却也是微醺“号,介溪。其他的,俺一时半会忘了。”
“夏嵩?才子,姓夏的?”江侃想了想“夏言是吧?”
郑直和严惟中看向对方。
“我就认识这么一个姓夏的才子,他爹在临清做同知,我们是兄弟。不过他考试不行,上科,本科秋闱都落榜了。”江侃看向郑直“你怎么知道的他的?”
夏言可是大明名臣,江侃不知道他认识的是不是,可是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原则,自打认识对方之后,一直有联系。至于严惟中,自打他穿越来,对方就叫这个名字,他没有仔细打听过一个家庭教师儿子隐私的癖好。却哪里想到,大明的两位有名奸臣都在他的身边。
“俺的座师张东白先生就是江西人,跟俺提过。讲此人大才,这不遇到了严兄就想打听一下。”郑直只好搬出张元祯来抵挡“夏严?”他总感觉这名字对,又感觉不对。不过,有个‘夏’字,有个‘严’字,应该没错“他真的没有过秋闱?”
看到江侃点点头,郑直不再追问了。老郑直可是讲,本科对方也要来参加春闱的。难不成这就是史臻享讲的啥‘效应’?如此郑直放心了,连秋闱都没过,谁理你“想来是俺记错了,连秋闱都没有过,这位夏秀才哪里比得上严兄博学多才。”
严惟中赶忙自谦一句。讲实话,郑直郑行俭的举止粗鲁,言行粗鄙,着实让他失望。可对方眼中没有少年得志之人的孤傲,又让严惟中感到了轻松。再多的,他还判断不出。不过也没兴趣深究,毕竟双方不过萍水相逢,想来文武殊途,日后也没有多少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