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徐琼玉冷漠的将荷包扔了回去,想要讲几句硬气狠心的话,却被一旁的方反霸按住了。
“我做的对错不讲,可是你总得有银子去讨好下人吧?”方正霸也不着恼,又把荷包塞给方反霸“你不是正室娘子,下人们都是属狗的,没银子,谁理你?”
方反霸一听,把荷包塞进了徐琼玉怀里“你娘讲的对,没银子,就算孙秀才护着,也是艰难的。”
徐琼玉瞅了眼正和守门婆子交涉的朱总旗,不屑道“不用了,汉哥不会委屈我的。这点银子还是留着你讨好那个色鬼解元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家瞅上的是我师父,女人没了宠爱,再没点银子傍身呵呵……”
方正霸沉默不语,方反霸赶忙道“玉儿不得胡言。”
正讲着,就看到孙汉出现在了门口。
徐琼玉立刻起身,向车外走去。方反霸想要嘱咐几句,却被方正霸拉住“得了,得了,我们也该去郑家了。”说着将荷包从方反霸手里拽了过来。
“等等。”方反霸却盯着窗外“不对。”
“对也好,错也罢。”孙汉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俺已经决定了,这一百两银子就送给你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讲完示意身后的婆子将褡裢递给对方。
“不是我的错,是我娘……。”徐琼玉双手背到身后,绕开婆子,向孙汉跟前凑去“汉哥……”
“住口。”孙汉后退一步“都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污蔑尊长。”
“她就在车上,我们当面对质……”徐琼玉慌忙道。
“不用了,徐娘子的为人俺信的过的。”孙汉直接道“她为了你,再多的污水也会认得。”
“你要如何才能信我?”徐琼玉感觉天旋地转,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不是应该破镜重圆吗?不是应该喜极而泣吗“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汉哥的事。”
“真的吗?”孙汉终于没忍住“那么这半年间不断有陌生人来后院是咋道理?”
徐琼玉语塞,她出身教坊司,虽然洁身自好,却习惯了没有啥规矩,没有拘束。那些来院子里的不过是她向路人打听消息,或者央求邻里捎带一些东西,平日间也没见有谁讲过不妥,怎么如今就都成了她的错“定是那姓郑的嚼舌头……”
“住口。”孙汉皱皱眉头“这些都是俺打听来的。实话告诉你,若不是郑解元,俺是打定主意不见你的。望你今后修心养性,莫要恣意妄为。好自为之。”从婆子手里拽过褡裢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玉儿……”方反霸赶紧从车上下来,扶起跌坐在地的徐琼玉,对着孙汉道“孙秀才,玉儿是无辜的……”
孙汉却理都不理,直接走进院子。直到院门关闭,徐琼玉的心才算是死了。扭头瞅了眼马车,挣脱开方反霸,就冲了过去“方正霸拿命来……”
“站着。”偏偏此刻,郑直从车厢另一边冒了出来“闹够了没有?”
徐琼玉面对郑直还是没来由的心虚,倒是不敢喊打喊杀,任凭追过来的方反霸将她揽进怀里。
“先回去。”郑直瞅瞅远处看热闹的闲汉,还有路人。这真定到底比不上京师,喜欢看热闹的这么多吗?
徐琼玉又变成了半死不活的模样,被方反霸扶着上了车。虽然不敢再闹,却一直用眼睛死死盯着一旁的方正霸。
片刻后,郑直走了进来,将那个褡裢扔在地上,直接坐到正中位置,方正霸则主动钻进了对方怀里,得意洋洋的回瞪徐琼玉“达达,我是做妾没错吧?”
“没错。”郑直看着方反霸“今夜就圆房。”
方反霸脸色一红,避开郑直的目光。
“过来。”郑直却直接开口“都是俺的人了,难不成还想着给你那个晋钺守孝?”
方反霸默不吭声,徐琼玉却再没了之前的锐气,仿佛车内的一切都和她没了关系。
不多时,马车停下,朱总旗在外边道“东家,到了。”
郑直没有理会,反而皱着眉头“这么讲你和她打算一起走?”
方反霸不同于徐琼玉的少不经事,她懂,若没有人依仗,她也许根本走不出真定府城就会被谁掳去,到时候生不如死都未可知“能不能让玉儿留下,等她有了去处再送她走。”
方正霸躲在郑直怀里冷笑,妹妹是不是傻了,竟然相信狼不吃肉?竟然真的以为这个光棍是正人君子。感到胸口一痛,立刻道“达达,咱家也不缺那点粮食吧?”
“那要看方大家了。”郑直好整以暇的看着方反霸。
方反霸无可奈何,轻拍徐琼玉,钻进了郑直怀里,却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方正霸。
“日后你们两个一处院子。”郑直旁若无人的将方反霸放在了腿上“定要听你姐姐的话。”
“那玉儿……”方反霸还想从郑直嘴里得到一句承诺。
“她能在这里住多久,住的如何,就看你乖不乖了。”不等郑直开口,方正霸却抢先道“达达,是吧?”
郑直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余光盯着呆若木鸡的徐琼玉道“一会换上孝服,俺也算尽尽做兄弟的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