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百年(1 / 2)

“你非墨家之人!”方可脸色一凛,说道。方可看到对方有所动作,身形一闪,堵住对方退路。

“让本卿猜猜,口口声声提及郑家,毁壅溃堤,表面说是为了棠溪剑工,实则为了逼出郑家之人。”他缓声地说道:“你,来自段氏的暗。”

方可看到对方在卫庄话音才落,便从怀里抽出一柄闪着青光的刀刃刺向卫庄。有毒!方可立刻甩开赤虬鞭,却看到卫庄身形极快地一闪,一掌击在那人胸口,那人飞出五米远,倒在地上。

方可上前探视,那人经脉已断,但尚存一息。方可仔细地搜查了一番,未发现那人身上有任何物件证明其身份。方可摸了摸对方衣衽,比一般衣衽厚些,割开看到,里面缝入了一幅三寸左右的蓝布,扯下一看,内里用金丝绣着一字,却不是小篆,是之前方可在段白鹤密室里学过的字符。

“此乃王室秘符,读作:暗。”方可呈上说道:“现在可以十分之确定此人身份了。大人所料果然不差。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此事自会有人善后。”他只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以方可的才智,或许不用多久便会猜出郑家之人是谁。但此刻他仍旧不希望方可与这些身份禁忌之人牵扯过甚。

方可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一个身影隐藏在树影之下,方可运功夜视,看到垂下的树叶遮住了对方的面容,无法看得真切,只约莫地看到对方在远处向卫庄拱了拱手,并未上前。

方可将蓝布与藏在怀中的断刃一起放在了暗门之人的身上,转身跟上卫庄离开的步伐。

“此人莫非还有用处?”方可跟在他身后问道。以他的功力,一掌毙命实乃易事,他是故意留着此人一口气。

“此人如此费尽心思想见郑家之人,临死之前成全他又何妨。”他笑得危险:“至于有用无用,就看郑家之人的判断。”

“侠氏之内竟有郑家之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看来郑家之人也是卫庄设下的一枚暗棋。有卫庄涉入其中,难怪段家与郑家之间会扯上了个侠氏。旋即又想起早先他说过的,他们的世界并不是阳光明媚,心里不由地微微地发酸,他的身上是否会有着比郑家之人更为隐晦的身世,才会让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变得如此冰冷,不带一丝色彩。

看到他的步伐因方可的迟疑而变得有些停顿,方可立刻抛开了混乱的思绪,快步跟上。方可不会让这些无关正事的感谓干扰到他。

“如此一来,跟侠氏倒是不知该如何交代。”方可转念一想,忍不住地小声嘀咕道。把这暗门之人让给了郑家,瑷执事要拿何人与侠氏交代这壅堤之事?

“你不必担心,此事自会有人安排。”

“侠氏与段家因此会逐渐结仇,这也在大人计划之内吧。”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至于是何种蚁穴,我向来欣赏有创造力的部下。”他淡然地说道。

引祸侠氏,看来此举并非直接出自卫庄授意。如此挑拨侠、段两家,郑家与段氏的渊源定是颇深。方可弯了弯嘴角,再过些时日,段白鹤可得担心自家后院了。

“少了一个教我担心之事。”剩下的,就是如何淡化侠氏内不利于他的传言了。此刻看来,比起正事,那种传言几乎微不足道了。

“还在担心早先大堂上那件事?”他看着方可勾起嘴角,方可那表情,只需一眼,他便能看明方可在想些什么:“无需理会,或许将来还能派上用场。”

“怎会有用……”方可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那种事情还能有何用处。

方可看他笑得暧昧,目光却落在方可唇上,心里羞恼,却不知该如何启齿。

“与其担心那事,不如担心一下姬无夜派来的屠岸臣。”

他一提起,让方可不由地陷入沉思。屠岸臣此时出现,时间也未免过于巧合:“姬无夜与侠氏有何关联?何事如此重要,竟出动了他的心腹前来此处?”

“若想知道,何不亲自去看看。”

“诶?去何处?”

“工坊。”

他如今这么一提,屠岸姓氏倒是让方可想起一则故事:“莫非屠岸臣的先人就是当年赵氏孤儿案中曾经权倾一时的屠岸贾?”

“正是,此姓氏鲜有人知,你竟也知晓?”

“我在庙书里曾读过一些。三家尚未分晋之前,屠岸一族也与赵,魏,韩三家一般曾显赫一时。当年屠岸族长屠岸贾便是晋国权臣,已位拜大司寇,却仍忌惮赵氏一族,时值国君亦恨赵氏族大逼君。屠岸贾便顺势陷害其谋反,赵氏曾一度灭族。后因赵氏有一遗腹子,被忠烈之士保护,至其成年,为赵氏平反冤曲,才一举灭了屠岸贾,回复了赵家声望。庙书里津津乐道,全因先祖韩厥亦参与了保护赵氏孤儿,助其重获权势之举。再之后因赵,魏,韩三家的打压,屠岸氏便从此没落了。没想到,竟还有后人位及韩庙。”

“此乃一说,此外还有一说,全无奸相忠臣。所谓的赵氏孤儿案,全由其母赵庄姬与其三叔赵婴齐有染而起,事败后,赵婴齐被其兄赵同,赵括驱逐,赵庄姬愤而诬告大叔二叔谋反,一举将赵同,赵括灭族。”

“咦?!这个说法里并未提及屠岸贾。”

“这正是屠岸一族有趣之处。其所背负的骂名是否真正存在,都未可知。”

“依大人之见,何种说法才是正本?”

“两者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