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牵制(2 / 2)

“她顺利地通过了第一次的任务。特此允许她自我正名。”

“赤练。”她想也不想地说。看来这一次的任务仅仅只是一个测试。估计若是她没通过,便将她交给秦国,以奸细罪论处。段美人究竟知道多少倒是不好评说,但是另一个人绝对脱不开关系。韩王安!

她听到一个角落里发出一个稚气的冷哼。她看到横梁上坐着一白衣少年,手上把玩着一根羽毛。是谁?她和他有过节么?为何隐匿在黑暗中的容貌却透着两股如利刃般的寒气?

“赤练,很好。我,白鹤,暂待总门主一职。所有门人需听我号令。一切调度,皆以我手中玉符印记为准。背叛者,无论身份,必诛。”

“赤练,在坐的各位,皆是本门内个大领事,其他领事则各自分散在六国之内。之前你读的王族印记,便是联络的记号。”

“这里是?”

“赤练,这便是专属韩王的组织:暗。”赤练本不该归属她帐下的,昨夜与师傅商议,得到师傅首肯,暂时如此编入吧。

“暗”?!不是暗夜流沙?她沿着白鹤微微侧身的目光望去,她们来时的石门上刻着人高的一字:暗,阴沉沉地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等等,暗……,与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门主,逃离刺客的追击是最基本的,我手下任何人都可以做到。这样就可以便可加入领事的,未免儿戏。”

室内之人,她皆不曾见过。若是按照卫庄的说法,此处乃韩宫地下的,倒是不足为奇。只是她还想不出暗与暗夜流沙的关系,段美人,不,白鹤,似乎不愿多作解释,只是一直推着她进入组织更深处,甚至不给她说不的机会。白鹤,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蓝主,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侠氏,与我等近日里有些过节,两个月之内,若是她能从侠岑手上取得宜阳密图,我们几个门主便承认她的加入。”

侠氏,公厘氏,与段氏乃当今韩国三大世家。三家有隙,朝野共知。与段氏不同,侠氏与公厘氏从来没有把王族放在眼里,申不害变法之时,倒是震慑了三世家几十年,申不害死后,三大氏族势力又重新复苏。段家在申不害变法之时投靠了申不害。

之后又借助王族,爬得最快,侠氏与公厘氏却是凭借着原来几百年的老本蹿升,王族对其依靠,亦不得不礼待,结果这番,却是与变法之前无异,想来申不害之劳全是枉费,劲韩之名如昙花一现,只维持了短短几十年。

而宜阳曾是韩国黑金出处,韩之强弓劲弩皆由它所出,如今早已落入秦国有几世之久了。说起来与段家倒是有些渊源,若是之前读的手札无误,断送这宜阳黑金矿山于秦的,便是韩昭侯时期的段家大将韩国第一勇士段弗成。

算也有百余年,怎么还有宜阳密图?即便有,理应由段家保存,又怎会落入侠氏之手?

至于侠岑,如今是侠氏族长,叔字辈的人物。她见过几面。表面恭敬地朝拜,但瞄着她的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让她不快。

“赤练,你意下如何?”

“可以。”她想也不想地回答。侠氏领地,没有去过,但是看着蓝主等着她打退堂鼓的得意神色,她便心里一火。

“既然如此,就如此定了。至于其他,王上已收到主上的消息,近期若是有任务,再另行通知。散了吧。”白鹤挥了挥手,在坐的几人便退至墙角的阴影里,随后响起机关的声音,想来是通往宫外的机关门。

“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她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转身,便看到一白色身影在机关门关起来之前,飘了出去。好快!轻功更甚于白鹤。

“赤练,是么?”白鹤若有所思,一会便抬起头:“你可知你方才答应了什么。”

“找一副密图。”为何人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那可不普通的密图。”

“不然如何?事到如今,我可以改口说放弃么。”

白鹤摇摇头走下台阶,将方才的玉符放入在第三根石柱的镂空上,右手的一副石壁缓缓地向左边移开,露出一副刻着字的砖墙。白鹤在刻着宜阳的砖上一按,砖石缓缓地移出,砖石是空心的,里面放着几圈书简。白鹤从里面抽出一卷丢了过来。

她看到包裹着竹简的牛皮上写着:

强韩书之五:宜阳密图。

非公子的强韩书?!

“我只知公子非上书强韩有三,三次都石沉大海,却不知强韩书有四与五。”她怀疑地看着白鹤。白鹤却不置可否。这里太多非公子的书作,让她难以不怀疑这个组织与非公子的关系。

“如你所知,韩国氏族盘根错节,治国之策不可采用公子非之法,过急,王族顷刻颠覆,祸起肘腋。公子非之术却是上品,利于控制朝堂,张弛有道。”

“呵呵呵,好一个本末倒置的说法。出自韩安之口吧,老实说,你信这一套?”

她笑得快停不下来,却又满眼酸涩。治国宝刀不用,大道救国不从,却只管阴处图谋,韩安呐韩安,王族如何出了你这般怯懦之辈。想想方可石洞里伤痕累累的石壁,悲从中来。眼看宝刀尘封,韩国堕落,满腹救国经纶无处可施,如何能不痛心疾首。助他使秦,果然胜过枯守韩国。

“……”公主所说,她无法定论,继承半璧玉符,便唯王命是尊。

“既然如此,你又当如何,出自段家,嫁入王族,当两者利害冲突,你又如何割舍?”段家可是大族,白鹤又会如何摆平段家与王室各厢利益?

“我在的一天,段家便不会是王族的阻力。只是侠氏与公厘氏尾大不掉,需强加控制。”她与王上,缘起柳下,今生无论对错,必定跟随。

“记住你说的话。”

白鹤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清冷的刀锋。她姑且相信。只是白鹤这番忠心全系于韩安而非王族。

若是她与韩安为敌,白鹤毫无疑问地会成为她最大的阻力。只是既然如此,按卫庄之言韩安视她为仇,为何不直接命他手下的暗对她直接下手,而是将她推向任务的危险处,借对手之刃来铲除她?莫非暗亦有牵制?

“是不是也该跟我解释一下暗?”她直接问。不过她怀疑白鹤会据实相告。

“我亦说过:忠于韩王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