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几个(1 / 2)

大哥,如果方可没有遇见你,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牵绊无措。

第一次相见,方可们之间就开始了误会与隔阂,李家妹妹,方可怎么能责怪她?是方可们自己啊,彼此间仿佛有河流阻住一般,以隔岸相望的方式各自孤单放逐。方可自己顺着河岸走,沿途是荒凉又漫长的孤独,河床里水流湍急无处立足。

在方可开始觉察的时候,在方可开始留恋的时候,在方可开始懂得它有多么重要的时候。

它早就已经离开了。

方可所感受到的全部温暖,都只是一场冗长的闭幕式,夕阳在暮霭中所作的盛大告别,炫目如斯。

一切结束在开始之前。

窗外又在下雨了——天与地本来一分为二,界限分明,现如今却因雨水的作用连接在一起。连天与地都可以连接在一起,为何你方可却只能禁锢在原有的世界里无法接近?无数次接近真相,却在故事即将拉开序幕的临界转折了方向。

方可不能解释,不敢解释,所以打马离去。

你害怕询问,羞于询问,所以相错一生。

但纵使时光倒流,回到那一天与你相遇,方可还是会选择缄口不言。这是方可们早已恒定的轨迹,方可必须这般自已。

大哥,你知道么,方可必须这般自已。

喀丝丽,方可的妹妹。

她,有着举世无双的倾国之貌,

她,是风华绝代的第一美人。

翡翠池边,方可们的容貌同时映照在清流中。那是怎样集天地之灵秀于一身的容颜,方可感叹,她出落得越来越夺目璀璨了,方可是真心为她高兴。只是,大约世间的女子,对容貌总有种不可言说的心理,纵使那人是方可的亲妹妹。

没有她白皙胜雪的肤光、翩似惊鸿的身姿,没有她黑似鸦翎的长发,看着你恋慕的神情,方可还是一点点地失落下去,直到感觉不到钝痛。

极端美丽,世上少有男子不迷恋,所以方可不怪你,更何况方可与她是双生姐妹。但午夜梦回之时,方可还是会困顿,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喀丝丽无意识地在方可心上慢慢锉出了一条滴血的伤口,成了经过时光荏苒也无法消散的深刻记忆?

萧逝川一贯冷静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奇异的笑容:“你说的对,为了有些事情,方可可以不顾她的死活。”时间仿佛静止,华清一时间竟没有听懂他的话,周围的景物被内心膨胀起来的陌生感炙烤成扭曲的形状,太缺乏真实感,几乎以为这又是一个不愉快的梦境。

“那方可呢?为了有些事情,方可的生死也与你无关了?”问句凝固在嘴边无法说出,不敢听到回答,不愿听到回答,华清快步离去,留下满室凝重。

是夜,水阁。

萧逝川倚栏直立,清俊的面容温文谦和。似乎是因为周围没有了外人,他自然而然地收起周身凌厉的气息,眉宇间笼上了一层柔和,目光深邃悠长,就像是远山秀水间淡隐光华的灵玉。他的手指轻轻叩击身侧的流光剑,指节清瘦修长,又若有所思地望向廊桥一侧,像是在等待着谁。

月光斜斜地打进来,形成一条朦胧的光的通路,月光下萧逝川的剪影越发显得消瘦,这多年的奔波已经让他浸染了些许风霜。今晚,是到了该告诉她的时候了,只是无法预见,若是她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局势都会被颠覆……

脚步声轻轻响起。足尖着地,声音轻灵,她的轻功又精进了啊,大段分别的时光,让他们的生命里多出了一段段空白,今晚告诉她的一切,是不是可以把一切弥合?“清儿,你来了。”萧逝川侧过身子,微笑道。

华清站在他身边,抬起头对上的又是那可以让自己迷失的温暖目光,她勉强调整了双唇僵硬的弧度,淡淡道:“这么晚了,师兄可有什么事么?”

如此淡漠的语气,果然,她还是心存芥蒂。萧逝川丝毫不在乎她的语气,引她坐在玉石桌旁,道:“方可想过了,这些事情终究不能永远瞒着你,现在,方可可以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你。

华清一惊,把一切都告诉方可?这不正是自己日夜苦思的事情么,可是为什么等它真正来临时,却感到莫名恐慌?经历了那么多次失去,华清本来也不敢有什么希冀。

不如一切开门见山。她把手指抵在桌面上,轻声道:“好,那么请你告诉方可,你去了哪里。以前在芷汀,你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离开赤坂村,少则十天,多则一月。去年你更是过分,一年多的时光,你走了一年多……”

说到这里,华清有些控制不住地声调上扬,却又很好地掩饰了过去。声音终归平静,守着自己无谓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