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卫青,卫侍中,是陛下钦点的翁主遇刺案主审。”东方朔介绍道。
卫青?
方可脑子虽还迷糊,但也不会不知道这是那位抗击匈奴的大英雄。
只不过,自己到底应该叫他舅舅,还是姑父呢?
阿爹汉武帝现在还没开始打匈奴,那卫青应该还是舅舅,嗯。
强忍着疼痛和想要与卫青相认的冲动,方可尽可能详细的描述了当晚情形。
“所以那女子,你无法断定是否为翁主刘陵?”卫青问。
方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死的明明是左监,刘陵却跑到我爹面前大喊冤枉,称在左监府遇刺……方可顶着欲裂的脑袋,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何以左监死状如此奇特?”东方朔捏着胡须苦思中。
都知道已故的梁王刘武仗着窦太后宠爱,是一度想要接替景帝之位登基为王的,可后来刘武先窦太后而去,据说是被一头背上长脚的牛给吓死的,现如今又来一个左监……
“那左监与梁王有过什么过节?”方可发问。
“梁王在世之时,曾戕害不少反对其登基的官员,而当时的左监还只是梁王身边一个待诏,因揭发梁王才得了一个左监之职。”卫青解释得十分清晰。
几人在屋内重新梳理了一下案情。
这左监官虽不大,但在长安城中也算得上手眼通天,不仅修建歌舞坊肆意敛财,还结交了不少权贵。否则刘陵也不会盯上他这块肥猪油。
待精神恢复些,方可便开始仔细分析着翁主刘陵近日动向,结合舅舅卫青给的廷尉左监的相关信息,可以判定,这左监目前应该是窦太后一党的人。
若是这样,那刘陵应当是要拉拢他才对。
所以,人应该不是刘陵杀的?
难道她演这出戏,只是为了嫁祸给我不成?
想到这里,方可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他一个小小侍从,虽说是陛下钦赐的,可也不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弄他,自己顶多是个捎带手的倒霉蛋。
而且左监死前叩拜梁王,作为淮南王的翁主更应该避嫌才对,就算要杀,也不能是这种死法。
“若是没谈拢?又或是这左监并非刘陵的首要目标呢?”东方朔发问。
刘陵有诸多目标,皆是宫中近臣,这左监八百年上不了一次朝,刘陵究竟是看中了他什么,手中的钱财?人脉?又或是他背后的什么?
几人再度陷入了沉思。
在案件当事人这里找不到头绪,不如再拓宽来想想,方可摸着光滑的下巴:“若只是刺杀案,陛下为何会让舅……卫侍中来主审,理应是廷尉正的差事,除非陛下意不在此。”
方可认为,阿爹汉武帝应该也是看中了刘陵想要的东西。
东方朔赞许的点了点头,卫青也是若有所思。
“明日,查查那左监的门客及其歌舞坊。”
有了卫青的主审,又有东方朔暗中相助,方可总算是逃过了牢狱之灾,捡回一条小命。
可现在还不能回太史院中,以免牵连司马谈和阿母。卫青为方可在厩置安排了住处,并令亲信卫士把守,以策万全。
方可夜里越想越觉得汉武帝对此事是早有预谋:“田蚡想害我,阿爹就借坡下驴,把自己当作眼线安插在翁主身边,如今出了事,又让舅舅来救我。”
这不是血浓于水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