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岭山顶是一处颇为平坦的空旷地带,匪寨正居于其中。
偏将贺拔云自推进到山顶之后一个时辰,便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再也未挪动半步,只是眼睛眨不眨的盯着前方战局。
将指挥权全部交给手下校尉,看着士兵们毫无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攻寨,身边的裨将上官连英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贺拔云却丝毫不为所动。
瞥了上官连英一眼,贺拔云冷冷道:“为将之道,当先治心!”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趋利避害,方可待敌!”
“只有如此,才能正确判断局势,即使在败军之际亦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屠夫之流的上官连英又岂能听懂这番道理?看着那些被寨墙上扔下的石木砸倒砸伤的士兵,手里紧握的斩马刀恨不能亲自上去一刀将寨门劈开。
“将军!”一名士兵上前来报。
“什么事?”
“都督带人正在上山!”
贺拔云几步来到崖边,果见钟荣的旗帜刚至山脚。
“看来我的心……亦需磨练啊!”
贺拔云叹息一声,转头来到刚才的位置下令。
“预备营随我出战进攻寨门,必须赶在都督上山前攻灭此寨!”
上官连英腾的起身,操起斩马刀一挥手,身后士兵顶盾持锤向寨门靠去。
在盾牌的掩护下,一根砍来的大树充当撞木,几下便将寨门撞了个粉碎,移山营蜂拥而入,匪寇降者十之七八。
东牟郡。石损杵刀站在一块大树旁,眼前同样是郡里最为棘手的一处匪寨,足有八百名山贼。郡兵猛攻两个时辰未克,甚至有山贼站在寨墙上朝他们撒尿怒骂。
若不是都督有令此次剿匪用来磨练郡兵,他早亲自带队打破这座鸟寨了。
“偏将,寨里垒石滚木太多,咱们是不是先歇会再打?”
“歇个屁!”
“你他娘是怎么回事?区区这座山寨两个时辰都进不去?”
“吃酒吹牛数你最能,现在也别给老子装熊!”
“带着郡兵上去,一个时辰打不下这匪寨,都督那里俺可不会再替你说半句好话!”
郡尉听石损如此说,只能朝地上啐了一口,他拔出佩刀大吼一声,带着人率先朝寨门冲去。
而在东莱郡,斛律忠已然攻克境内的最后一处山寨,一些衣衫破烂被山贼凌辱后的妇女正哭哭啼啼的从各处房舍跑出来,见到官兵前来相救她们哭的愈发撕心裂肺。
寨墙的木桩上,插着数百颗面目狰狞的人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仿佛秋日里怒放的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