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取胜没有令任何人意外,随着他身骑炎凰潇洒离场后,初战便告一段落。
场间有半个时辰的休整,在此期间大人物们也会根据获胜的五十人,抽取制定新的对战榜单。
洪希在惠水中扑腾许久,终于游到了岸边,刚想起身上岸,却被人一脚再次踹回水中。
两名长青学子站在岸边,鄙夷地看着洪希,说到:“你怎么还有脸上来的,打成这德行,简直把我们长青学院的脸都丢尽了,我们可没有你这样的同窗,你还是赶紧滚回你那破茅屋去吧,我们学院不欢迎你。”
洪希懦弱地低着头,一言不发,片刻后他又想上岸,却再次遭到了无情一脚。
赵谦君向那方向瞥了一眼,轻叹一声,道:“三院之首都快成藏污纳垢之地了,近几年长青学院已有重才轻德之风气,长此以往恐会走向没落。陆兄,你说对吧?”
陆怜生并未回答赵谦君问题,只是径直走向那两名长青学子,随即说到:“二位兄台,行欺凌之事非君子之举,长青学子以德才兼备闻名天下,二位可莫要为学院抹黑。”
“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教我们。我们可不是没有耐心劝导过他,甚至还将自己练剑心得传授给他过,可这废物就是不争气,唯唯诺诺,丢人现眼。试问这种废物有什么资格继续修行?” 那两名长青学子语气间带着些许愤恨。
陆怜生微微一愣,一时语塞,自己确实是未知事情全貌,便前来制止。
但不论如何,这般欺凌始终不对,他刚欲说些什么,却见赵谦君走上前,先将水中洪希拉了出来。
“看得出二位是恨铁不成钢,想来曾经与这洪希有点交情,今日不如卖我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赵谦君说到。
霆山少宗主的面子,那二人自然是愿意给的,也就没有过多为难洪希,但还是放下狠话,让他主动退出长青学院。
赵谦君看了眼陆怜生,道:“陆兄,不该多管闲事的。”
陆怜生面带笑意,回答道:“哎呀,也不知是何时生出的怜悯之心,就是不忍看着这小兄弟受欺负。”
洪希躬着身子,只是向陆怜生与赵谦君连声道谢,语气听起来几近卑微。
他今年已然十七,比陆怜生还年长两岁,却生着张极其白嫩,满是稚气的脸,看起来似乎比陆怜生还年轻。
如今道谢的模样,竟像极了一个犯了错事的弟弟。
可他明明没有犯错……
赵谦君无奈笑道:“能把道谢道得如此清奇之人也是少见。若不出我所料,应少爷应该不会太待见这小兄弟,陆兄你还是莫与他有过多牵扯。”
洪希点头低声道:“是,是……我确实不该与二位有过多牵扯,再次感谢二位相助,我就先走一步了。”
陆怜生突然沉沉搭住了洪希的后背,坚定地说到:“天下不该有这样的人!给我一年的时间我来改变你!你是个健康的人,健康的人就该如夏花般绚烂,能尽情解放着天性,肆意在朝阳下奔跑跳跃,大方挥舞手中之剑惩恶扬善。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卑微静寂如一潭死水。”
陆怜生的话字字铿锵,洪希惊愕地扭头看着陆怜生,竟有一丝感动。
赵谦君明白了陆怜生为何挽留,也明白了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自己那些遗憾无法去做的事,他不希望能做之人却不去做。
陆怜生继续鼓励道:“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出色。这个年纪的洞灵境全是千里挑一的天才,而你就是这个天才,如果像我这般天赋平平的人能越境战胜洞灵,请答应我,给自己一点自信,抬起头来做人。”
春日的阳光洒在洪希白嫩的脸上,他罕见地抬起了头,用那清澈的瞳眸看向陆怜生,春光在此刻竟有一丝别样的温暖。
他从未受到过这样的鼓励,先前那两名长青学子的劝导与帮助,不过是变相的欺凌,他们所谓的传授剑招心得,不过是把自己当做活木桩挥砍,只是这事他从未与任何人提及。
第二轮的比试伴随着空中那片祥云浮现,继续开始。三处浮台上,已有六人站立,事到如今恐怕洞灵境之下的人,难以再撑到下一轮。
惠水河畔,围观的看客再次聚集,随着源辉激烈的碰撞,人们拍手叫好,一时间岸边再次被围得水泄不通。应东流买下的茶肆,换上了梨木桌椅,摆好了玉质茶器,连顶上遮阳的破布,也换做了崭新的明黄绸缎,整个茶肆可谓是改头换面。
他独自一人悠闲地倚靠在躺椅上,空地中孤零零的茶肆与岸边拥堵的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天锦绸庄的仆从已被他支走,老马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要找个角落睡,至于陆怜生那家伙在岸边看比试看个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