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漾漾,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的,都怪安家,都该死。
“啊啊啊——”宴厅里响起刺破耳膜的尖叫,顾雨晴受不住这致命的刺激,抱着头,发了狂般不停的叫,叫着叫着,晕死过去。
“呃呃呃——”瘫痪的安老夫人眼见孙子死在自己眼前,眼睛瞪得老大,在轮椅上抽搐摇晃,眼泪和口水流了一脸,恨得生死不能。
安明赫在儿子心脏被摘的那一秒,感觉自己的心和灵魂都被挖空了,痛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啊啊——”他撕心裂肺地嘶吼,在武装兵手下,犹如压不住的魔,瞳孔欲裂,面目全非,想把堂溪梨撕成碎片,剁成烂泥。
安明辉眼中噙着泪,恐惧万分,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佑宣,佑宣……”他的声音颤抖,吓得魂不附体。
而安老爷子,脸色惨白如纸,摇摇欲坠,“佑宣——啊……”
他哽咽痛哭,排山倒海的疼痛,如摧心似剖肝,让他几乎坐不住。
没了,他最后一个孙子也没有了……
宴厅里,安家人歇斯底里的哭声与少女畅快淋漓的笑声,交织一片。
他们哭的越痛,少女就笑的越痛快。
少女笑声越疯,宴厅里的所有人就越怕。
恐惧和诡异如山洪海啸倾覆蔓延,南洋众族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坐如针毡,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就怕这个喜怒无常丧心病狂的女人,把刀落在他们身上。
伴君如伴虎的滋味,算是体会到了。
佣人们依旧面无表情地照常上菜,对于这一切置若罔闻,恍如智能机器人。
可他们额头上大颗大颗淌下来的汗,出卖了他们。
不是不怕,而是不敢怕。
终于,在所有人提心吊胆中,堂溪梨的笑声渐止。
她歪了歪头,散发着不正常光芒的眼睛,在宴厅里缓缓扫视了一圈儿,笑着开口,“你们怎么不吃?是我的助兴节目不够精彩?”
下一秒,笑意盈盈的表情骤然冷下来,挟裹着狠厉与薄怒,“今天是我找回失散妹妹之喜,都给我吃,谁不吃,我剁了谁的手。”
话没说完,所有人心肝一抖,集体拿筷,浑身发冷的吃起饭来。
山珍海味在这一刻如同嚼蜡,食之无味,却又不敢不吃。
因为他们清楚,这个疯子,说得出做得到。
见他们都乖乖吃饭,堂溪梨扔下刀子,摘下胸前染血的白色山茶花,放至唇边轻吻。
眼中嗜血之色褪却,露出罕见的温柔。
屠戮的魔,仿佛一秒之间变成了悲悯众生的神,连声音都柔的不像话,
“妈妈你看,安家又死了一个人呢,我很开心,你也很开心吧?”
一方洁白的帕子,被一只戴着佛珠的修长大手捏着,轻轻覆在堂溪梨脸上,为她擦拭脸上的血迹。
男人恰如清风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她定会为你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