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别尔自然也看到了魈发射的信号弹。她距离太近,因此双眼感到一阵惨白的刺痛。
芭别尔下意识想用手臂遮挡眼睛,却失手从树上跌落。下落的风吹起她的头纱,猎猎鼓动,让空中的她仿佛一朵玫金色的罂粟花。
但她终究不似花瓣般轻盈,还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地上的荒草和灌木发挥了气垫的作用,所以尽管这一摔让她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但她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芭别尔睁开了眼,她四顾茫然,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不高的人影,她掏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个人影。
面对枪口,魈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但信号弹也在此刻熄灭了。
像是太阳坠落,又仿佛有人在快进着拨动时钟的指针,四周在几秒钟内经历着从正午到日暮再到暗夜的轮转。
芭别尔本来还能看到的人影也消失于黑暗中。魈利用光线的变化,躲入草丛中,在荒草和夜色的掩映下向着芭别尔逼近。
芭别尔试图用声音判断魈的位置,她的枪口慌乱地移动着,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忽然,她听到自己身侧传来草木被扰动的簌簌声,正准备调转枪口,却感到手腕传来一股剧痛。
剧痛让芭别尔无法再握住手枪,手枪从她手中飞出。
芭别尔手腕的剧痛正是因为被魈手中的木棍来了狠狠地一击。魈潜伏至芭别尔身侧时,从草丛中跃起,用木棍击打她的手腕,再乘胜将她手中的枪挑飞。
手枪被抛至半空,魈高高跃起接住了枪,然后瞄准芭别尔的腿部,果断扣动扳机。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扣动扳机时,魈就感受到了那轻飘飘的脱力之感。
这柄手枪的弹夹在芭别尔逃出包围圈时就已经被打空了,她刚刚对着魈举枪也只是慌乱中试图威慑和恐吓。
魈也瞬间明白了这些——如果这个须弥女人的枪里还有子弹,她刚刚也不至于暗搓搓地躲在树上放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