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见了此状，已经将祝和灼的心思看透了七七八八，当下也不表态，也不去看在身旁侧立的祝采怡，只独自倾了桌边的灵茶来饮。

祝采怡见状，便一直关注着他的动作，见陈凡饮完了杯中灵茶，当即上前来为他斟上，口中轻盈的吐出话来：“我家底蕴浅薄，这灵茶品质平平，若有不合适处，还望大人见谅..”

听着她那低低的余音，陈凡轻笑一声，这灵茶分明是祝家特地准备的，便是放在如今的玉灵山上，也足够用来迎客了，哪里会不合他的口。

温声答道：“我于修行之路，素来是晨引朝霞，夜续月华，最多不过佐些寻常灵米入腹，你家这灵茶已是极为合口，哪来不合适之处。”

祝采怡听后，手中灵茶斟罢，将玉壶放好，面上浮出敬意：“大人素朴如此，实在令采怡钦佩。”

陈凡面上微微噙着笑颜，不再答她，又端起了灵茶来饮。

之后的半个时辰内，两人一个斟茶，一个饮茶，直将一壶灵茶都灌入了陈凡腹中，那祝和灼才匆匆跑回来，请到：“让大人久等了，宴席已经准备妥当，请大人用宴吧。”

陈凡立时起身，也不答话，只随他到了侧殿入宴，身后的祝采怡也一同跟来。

入内后只见祝家的几名修士都在这里立着，看他入座之后，几人却不入席，祝和灼也只派了祝采怡在陈凡身侧服侍。

陈凡见状，轻声对几人道：“如今是在你等家中，哪有让你们这些主人家干看着的道理，各自且入座吧。”

几人听罢，各自谢了，这才敢来落座，不过祝采怡却仍在陈凡身侧侍立。

陈凡见状也不再多言，这一席灵物不少，有好几样淬灵妖肉，以祝家的实力，这些东西已是十分难得。

他扫视一眼，却不取筷子，只拿了玉杯，暗自以法力将内里的灵酒验了，这才慢慢空饮了两杯，放声道：“如今酒宴已毕，山上事务不少，我便不再在你家迁延了。”

陈凡未动筷子，祝家几人自然也不曾取，陪着他喝了两杯酒，听了这话，也不敢再耽搁，祝和灼这才硬着头皮讲道：

“大人既要走，自然是以仙山仙务为要，只是日后在下与小女分离，上得灵山之后，小女也没什么依靠。

小人斗胆，唯望大人能够将她留在身侧，若有仙务则时时驱驰，若是大人垂恩时，提点小女一二，祝家上下必感激不尽。”

陈凡默默听着他的言语，这样一名青春美貌的女子，要留在他身边，祝和灼又将身姿压得如此低，其中隐语自然不必多言。

他也不明答，只轻轻一颔首算是记下了这句话，牵着祝采怡出了侧殿，便御剑腾空而起，留下一众祝家人仰天观望。

直到渐渐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那名须发花白的祝家老人才哀声低叹道：“我家没有练气法，想要挣扎出练气修士，唯有依仗别家势力。幸而玉灵山如今有主，这一遭或许有些希望，只是着实委屈了采怡...”

他身后的几个祝家修士，包括祝和灼自己在内，听罢老人此言，无一不羞惭低头。

举家男儿无一用，却要让祝采怡这名族之娇女委身他人来续仙途。这等卑微事迹，虽是族中无奈共同表决之举，但若让他们各自扪心自问，也没有哪个能对祝采怡不带半分愧疚之感。

......

陈凡带着祝采怡，一路上不曾说什么话，直到邻近玉灵山前，他才轻声问道：“上玉灵山，可是你自愿的？”

祝采怡立刻轻声来回：“回大人，玉灵山上灵气浓郁，采怡虽然天资一般，对修行宝地也十分向往，自然是自愿的。”

陈凡不置可否，轻声讲道：“你父亲要你上山来，是为留在我身边。”

祝采怡眸子微微低了低，又侧眼看了陈凡一眼，低声嗫嗫道：“若是大人垂恩，采怡一切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