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容书禾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又惊觉自己态度过于激动,于是缓了缓,“我是同你开玩笑的,你不必当真。”
一直以来,秦江翰都在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她怎么可能去因为这等小事就要那三件东西。并且……她隐隐感觉到,再说下去,恐怕又会触及一些东西。
有些不愿意面对。
当初是自己要拒绝他的,在牢里的时候,也会想如果出去以后,是不是还能……但真的要面对,她又不敢。
既想得到,又惶恐自己会失去。
四周很安静,没有一丝丝的动静。
秦江翰嘴角噙着笑,容书禾低着头,蓦地抬起,“若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第一次见你,是在容府……”秦江翰突然出声,“当时你和你妹妹在说话,你说长安城内就没入得了你眼的男子。”
容书禾先是蹙眉,然后猛地一惊,脑海中闪过一些细碎的画面,“你偷听我讲话!”
“那时候我就想,像你这样一般的人,过于挑剔,恐怕没有人能受得起。打理府邸亦不是容易之事,你性子过于刁钻,恐怕会徒增麻烦。更别提你那些言论,说什么书中只有一些莫须有的幻想罢了,可就是这些,才让人对一切有更多的想法。我对你的印象已经是说不上好了。”
容书禾有些窘迫。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可后来,一次次见你,发现你的情有可原,发现你的苦衷、艰难。”他的心底闪过了不忍、怜惜,当然还有怒气、难堪,混合在一起,渐渐地,她走到了他的心里。
他才真正明白,她并不是自己第一眼看到的那样。
“也许,你想要的日子,我可以让你过上。”
容书禾捏紧手心,“……”
“你不是想要婚后打理锦绣坊吗?你不是不愿意面对宅邸斗争吗?我亦可让你……”
……
容书禾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她感到自己的愚蠢、好笑。
回程的马车上,她靠在一旁,回忆着往事,事实上,她应是自卑的。
从小到大,唯有学识是可以被掌控的东西,因为一遍遍地温习,一定会有一些效果。
但人心却反之,她很想去讨好阿爹,可阿爹的目光永远看的是容时锦,又或者是那个有生意天赋的长姐,而自己,永远都是被忽视的那个。
越是被忽视,越是容易自卑,最终变成了那个骄傲的自己。
她只有骄傲,才能看上去不那么可悲,像个可怜鬼。
对待秦江翰也同样如此,她克制、清醒,就是不想在某一天,让自己变回那个可怜鬼,苟延残喘寻找所谓的爱。
……
秦江翰看着容书禾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慌忙离开,心底叹气。
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她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呢?
此时,在树上的天宇看着自己主子这副德行,忍不住有些想笑,准备了一大通,最后人家容二小姐根本没听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