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留在这儿听,还是该干吗干吗去。”
看着宋峋无表情的转身出去,我开了免提,廖春雪带着抽泣的声音立刻倾泄而来。这不到五分钟的“闲聊”,让我再一次因海中这个国家开了眼!
廖春雪,是廖洪在户口本上比自己大了十余岁,夫妇双双意外早夭的“亲堂哥”的孩子。这个户口本上的“亲堂侄女”,这个被他原本做为“人才”储备,在收纳了堂哥的几处公司和房产后,而收养了近三十年的女儿,也是他不到十年前才被解禁的,禁了二十年的禁脔。
第一次解禁,就是为了让廖春雪将一个廖洪要拿下的,有一定政治背景的巨贾人家子弟拿下。毕竟,不管怎么说,廖春雪是法律上廖洪的养女,还是有着“让人觊觎的资本”的。为了“不结仇”,为了不让自家孩子“疯狂”的录像被公开,对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包括透露原本透露给自己的多处国家拍地信息!
此后,廖春雪多次担任了“交际工作”,得到的交换,则是任她找她喜欢、看得上的男人“谈恋爱”。有钱大户家女子的“召唤”,无论无何都会有愿意投身其中的,甚至有两个“穷学生”,在国外与廖春雪进行了简单的无婚纱教堂婚礼,但每一次婚礼又都在“父亲”出面与“女婿”约谈后,迅速结束。
至于到了李明之流这里,廖春雪已经是不管任何原因、结果地,见到有好模样、好身材,愿意往她身边贴的男人就接受的地步了。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几天不住在“家里”的权力。直到末世前不久,本能正雄这个廖洪真正的亲堂哥,带着两个子侄辈来到廖家,才开启了她真正逃离的决心。而李明恰恰在这个时段,将身、命投了进去!
廖春雪的遭遇,我听来虽然唏嘘,但毕竟还是比较遥远,除了廖洪的海中身份,确实无法引来更多的共鸣。两个完全不同出身的人,必然会有对事物的不同看法和处置方法。任何人问现在的我,都只会得到:搞死他不就是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思考什么?不要说这么多年了,就算当时十几岁的小女孩,搞死一个睡着的男人,不是绝对做不到的吧!
任廖春雪倾诉后,没让她再继续说什么“对不起”,我向她提了我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那个向我开枪的女子是海中人吗?那个狙手,为什么这么“忠心”地向我这个闯贼窝的人开枪!要知道,我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狙手能够守得到、追得上的!我的提问,让廖春雪沉默了一会儿。好一会儿,听着附近有人在提醒、催促她,终于,她的声音响起来了:
“那个女孩叫方如嫣,是小琴的高中同学,小琴就是她介绍来的。她高中毕业没有继续读书。她来的很早,这山庄建好不久,做为第一批招的本地人,她就来了。一年多将近两年前,就成为廖洪在山庄的——但一个付钱,一个拿钱,拿得还不少,足够那个女孩回去炫耀的。她家里也因此在县城给她弟弟买了房。只是后来廖洪换人了,护卫队长他们就盯上了她,被拍了照片,既再也没了‘假日’,也没有了‘固定’的额外收入。直到本能他们来了。
承乾,是廖洪在海中的亲儿子。本能家给廖洪安排的妻子生的二儿子,一直在国外长大。他们来了后,不知什么原因,承乾对小方总是不一般,虽然他不忌讳父子叔侄一起——可这段时间,除了他们,小方就只陪着承乾了。可能逃脱了护卫们,让小方把承乾当成了她的保护神。尽管不过十九岁的廖承乾,非常喜欢打人!打得还非常狠!”
听到这里,我吐了一口浊气,无可质疑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加受虐倾向!
虽然我依然认为这是个人性格造成的!不说前面我不可能“卖”!后面,明明还得做着“女佣”的工作,送饭时,一包耗子药,或者在这满山、路边随便一棵从小家长不让碰的花草的汁水,就能解决掉这满院的畜牲!至少,那个小琴,自己虽没有动手的胆量,还知道请别人出手,而不是帮着害她的人对别人开枪!
为了不生气,这女佣只能用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来解释她的行为了。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被称为人质认同综合征、斯德哥尔摩效应、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人质情结、人质综合征。是一种罕见的心理疾病。主要临床症状包括对加害者的态度由最初的恐惧和敌对,渐渐转变为同情和认同,甚至发展到与加害者结盟,形成友好的合作关系。而那个狙手——
“那个人已经击毙了!小简,每个领域里都有冯毅、冯宣、还有你认识的梁警官,也必然可能有何之、有廖洪这样的败类、外贼。以前,他是个好兵,父亲被砸死在被推倒的、自家房基地上的房间里,母亲被打断了两条腿后感染过世。他杀了那个开发商全家,连同当日寿筵上的近亲十七口,藏到了这里。他,选错了路……”
宋峋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噢,知道了。”
我喃喃地,无聊地放下了电话。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挨个数着吊顶上铺的铝单板上面的洞眼。不知数了几块之后,浓重的“睡意”终于降临。就像被时间侵蚀的油桶,在突然裂开一角后,就再也挡不住满桶油的泄漏,迅速地将你脚边一片地面浸染,并以更快的速度,向四周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