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付远航呢?开会?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为什么他的电话在你手里……”
……
一幕幕过往竟然如此清晰地重现在脑海。
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对于她“要求”都认为是在找事儿,在给自己添麻烦?是不疼惜自己的辛劳,是无视自己为她为家的忙碌,只是一味地任性?
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完全忘记了。明明她还根本没有享受到自己拼命挣来的财富,自己却已经在一遍一遍地“提醒”她,不要用躺着享福的心态,来批评在外面奔波的人的生存状态。
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完全忘记了。她是独自一人在刚刚毕业的花样年纪,没有听从家长在老朋友大公司就业的安排,离开家乡,跟着自己来到京城。独自一人等在出租房里,独自一人去做的孕检,独自一人布置的仅仅付了首付的小小的两室二手房,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赶公车到那样一个小单位去做那些无聊的文案工作。
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当啷”,手中刀落地,付队攥紧的手放开,再攥紧,再放开。
“这只能你自己来选择,来处置。”
我说着转身离开,进入玻璃咖啡屋,接过婷婷和万芳用香蜡烧火煮水帮着冲好的牛奶,抱起小幼儿,仰着脸往自己脸上滴了一滴,嗯,温度没问题,便开始给他喂奶。
“你又搞怪。”
婷婷笑着轻轻拍了我一下。
只将一半屁股坐在酒吧椅上,一只脚保持脚尖踩在地上,低头看着吃得狼急的孩子,抬头看着外面付队的方向。我和婷婷、万芳以及所有队员的看戏样子,被终于从回忆里惊醒的付队发现了。没理睬我们,他捡起了掉落的长刀,再度用刀尖对准了唐姐——
终于要出发回营了。
仔细观察之后,仔细斟酌之后,我决定把孩子交给婷婷,让她把那个孩子和他的全部“资产”——他母亲的所有遗物,转交冯队。由冯队去解决这孩子的去向。并留话给冯队,届时我自会再去找冯队了解事情的后续。婷婷带着满脸的不解,接过孩子,并没有追问原因。
砸开门外的一辆关着丧尸的大众车玻璃,揪出里面被关了近两个月的丧尸,我启动了只剩不足二分之一油量的车子,在等着电瓶充能的时候,付队毫无表情的脸的出现在窗边:
“你这样,是要把丧尸引来吗。你把大家的生命安危看做什么!”
看了他两秒钟,我跨出车门,猛然一拳将他打翻在地。看着他抱着肚子蜷曲着身体满脸憋得通红。我蹲下身,抽出手枪,用枪管敲了敲他的脑门:
“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很清楚。但你要是想让我成为你劣性心理的垃圾筒,甚至累积成仇,那不如现在就干掉你。”
付远航睁大眼看着我,许久,终于放松了身体。他跪伏在地上抱住脸,肩膀开始抽动。一会儿,压抑的抽泣泄露了出来。再一会儿,他双手抠地,脑门顶着地面,大张着嘴,只能发出压在喉咙的不断的“啊!啊!”哭喊。一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整装待发的队员们围拢过来,我站起来,对他们摆了摆手:
“他没事,哭出来,哭透了,就好了。你们上车,准备出发。来俩人,把他扶车厢里去。”
开着大众,把汪婷婷众人的车队送到营门附近,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回营地,而是借口有另外的“任务”,就离开了。
离开车队我在附近转了几个钟头,待天黑下来后,悄悄潜入去找老爹和冯队。
在老爹和冯队合住的宿舍里。
“不管他爹是哪个部队的,反正都可以算是你的战友吧,自然应该你们接下给这个孩子安排去处的工作。”
我摩挲着眼轮,轻轻用力:
“再有,一些便携的、使用简捷的、爆破力强的你多给我点,我在外面多干掉些对你们、对普通人来说难搞的,你们也轻松些,这是双赢,不是吗。”
“我是不是很多余了?没我事,那我出去走走。”
老爹不满地打断了我的“工作汇报”。
无语地看着他,此刻从心底我其实是想他或是和文姨和解,或是干脆另找个老伴的。“允许”他跟文姨和解,也是因为我深知,文姨虽对我不好,日常小事上对老爹还是伺候的很周全的。
只要大利益不和纤纤冲突。
冯队再问了几个问题后,便出去了。剩下我和老爹开始细细地讲述舅舅家的情况和我一路的际遇,转达了表哥的意愿。最后我还是没忍住,向他说明了我对他感情生活的看法,表示还是希望有人能陪伴照料他的日常生活。
老爹伸手勺了我一下:
“瞎操心。这种时候,还是活得心里痛快点更好吧。看见她们俩,就想到你只能自己在外面挣命。看多了久了,会犯罪的。”
老爹声音低了下来。
陪着老爹,看着他吃了冯队送来的晚饭。在冯队的暗示下,我们前后离开宿舍,在营地外上了他的车。车子一路往冯队妻家小院远方开去。
“……
一整个战斗小队只回来两个人。损失太大了!”
冯队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