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推开,门口的灯摁亮。
燕迟下意识眯眸,稍稍适应光线后,往门口看去,犀利的眸子自那四位身上扫过。
戴着蓝帽和口罩,穿着无菌服,浑身上下全副武装,两位医生走在前头,护士推着医疗器械跟在后面。
“燕先生,是伤口又裂开了吗?”
年长那位,约莫四十多岁,鼻梁上驾着一副眼镜,镜片后一双眼睛老实巴交。
可在这种地方,越老实的人越不正常。
燕迟仍趴着,人走到面前后,他视线得从下往上,仰了下脖子,目光自医生脸上过了一遭便低下去了。
“有劳。”
“您客气了,应该的,我们本来就是专门照顾你一个人的,你伤得太重,但凡是觉得疼痛,不用忍着,我们会立即帮你处理。”
医生伸手,护士将针管递到他手上,“燕先生,这次还是不打麻药?”
“不打。”
“会有些疼。”
燕迟抵了下后槽牙,声线低哑,抖出来的笑听着有种阴沉的桀桀,“老子快被炸死那会儿,都清醒的让你们手术,当时都忍过来了,现在活下来了,未必就不能忍。”
医生一双眸子如拉伸一般,机械似的毫无温度,看不清面罩下是怎样的表情,但身为医者,他眼底并没有对患者的悲悯。
“那好,您能忍就好,有任何状况只管说一声,我会停手。”
他手一扬,护士将他手上的针管拿走,递上另外的器械。
空调开着,温度始终在27°,燕迟大片的伤在后背,不能盖被子,只能盖住腰腹以下。
医生把被子再往下延了延,小心掀开燕迟的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