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关。
墨庭深走了进来。
他站在一米外,静静的看着楚腰,她身上盖着被子,双手双脚在被子外。
徐述给她治手,肖医生给她治腿。
她左眼的眼角和右额角贴着纱布,发际线上有块血斑,像是头发被生生扯掉,伤口凝成血痂,上了药,看着更显眼。
她睡得很沉,长睫微卷着,卧蚕上落了一层薄薄的蝉翼,灯光照在她瓷白的脸儿上,脆弱到仿佛轻轻一碰都会碎。
上一次看见楚腰这么死气沉沉的,是在监狱里。
隔着一块玻璃,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哥哥,我不上诉了,告来干嘛呢,那人渣有你包庇,我在这上蹿下跳的做什么呢,让我进去吧,别捞我,你敢捞,我就自杀。”
这话,楚腰是笑着说的。
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嘴角眉眼都在笑,眼泪却流了两行,明明在笑,看着却很悲凉。
墨庭深盯着她看了很久,也没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恨意。
只有求死。
那双灰败的眼睛盯着他,平静的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最后在他说话之前,冷静的把听筒挂回原位,跟着女狱警走了进去。
墨庭深心口很痛,痛到难以呼吸。
“会留疤吗?”
肖医生眉心立即皱紧。
都伤成这样了,她听说车头都撞瘪了,好在气囊保住了她一命,就是断了两根肋骨,这算是最重的伤了。
能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命保下来都是万幸,这时候却在意会不会留疤,果然男人都……
“会留。”
徐述知道墨庭深在问什么。
不是墨庭深在意,而是楚腰不允许自己身上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