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师父你说的宗门?”顾清源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凄凉景象,果然是宗门,就剩个门了。
不能说破吧,只能说耗子来了都是哭着走的,小偷过年过节还得来送袋米呢。
“咳,这些年为师没怎么回来,疏于打理,难免破旧。”清虚老道掩面。
“师父,你老实说,咱们门派几个人?”顾清源面无表情的说道。
“连你带我。两…两個。”清虚说的也有点磕巴,“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等我过世,东西全都归你。”
听着清虚还在找补,顾清源叹了口气,本以为能过上打架师父上,干活师兄来,自己只负责和小师妹沟通感情的日子,现在全没了。
就俩人,这和总经理兼人事部经理兼会计兼保洁兼保安大队长有什么区别。
可惜,没办法,头都磕了,而且师父还是宗师,只能凑合过呗。
那日顾清源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抱紧这根金大腿,不是顾清源太容易信任人,实在是宗师师父太香,这对急于保命的顾清源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顾清源偷偷将身上全部银钱都留给医师,权当报答收留和学艺之恩,然后两人去了培养药童的山坳,发现已经人走楼空,随即转道紧赶慢赶来到自家宗门驻地。
走过只剩门的宗门门口,一路前行,能看一座小亭,几栋小楼。
亭是八角亭,琉璃绿瓦小红柱,梁上有龙凤呈祥,仙人游海的浮雕,亭内石桌上刻着棋线,一左一右两盒黑白子,正门楼写着“观澜亭”。
顾清源走到红漆门柱旁,两门柱上都有字,掸手抹去尘灰。
“世间人,法无定法,方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
咂摸几下,轻声一笑,顾清源发现不知何时身旁没了自家师父身影,继续抬腿往里走。
过小亭,之后乃是一肃穆宫舍。
顾清源推开大门,撞入眼帘是大红供桌,桌上供香才烧了个头,密密麻麻的牌位挤在后头,像是要争香火吃。
换了一身深青袍子的清虚不复穷酸老道模样,自后堂转了出来,坐在供桌下首圈椅上受了顾清源奉的茶,又领着他拜过祖师堂,师徒二人算是正式定下了名分。
“为师本家姓张,张清虚,无儿无女,清源你今日入我扶风门下,只有一条规矩,首要尊师重道,其它随你心意。”张清虚放下手中茶杯。
“弟子明白。”顾清源连忙说道。
“但你我需约法三章。”
“请师父明示。”
张清虚看起来有些严肃,站起身直面顾清源。
“我知你天资聪颖,悟性惊人,但习武首重早,现如今你已十八,一身先天之气失之七八,一步慢步步慢,天骄何其多也,你若要想追上他们进度,就得多吃苦,多练,你可明白?”
“清源明白。”顾清源恭敬点头。
“为你心性着想,我需打磨你的性子,暂时把你按伏在这雁荡山三年,此为第一章。”张清虚竖起一根手指,“三年内不得下山,衣食住行皆有我来安排,作为回报,我保你三年进二品,成先天。”
他不等顾清源回话,剩下的一并说了出来:“有我宝药灵丹,外加悉心教导,先天不难,难得是宗师,五十老先天,六十少宗师,宗师难成,只能靠你自己,我藏经阁内上中下三品功法八百多册,医星相卜,寻龙点穴,经文杂书如同繁星,我要求你三年之内通读一遍,不要求了熟于心,但要留有印象,此为第二章,”
“清晨即起,上午我与你传道授业,答疑解惑,下午在观潮亭教习技法,晚上运功不怠,此为第三章,可能做到?”张清虚直视顾清源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