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山科技公司没来得及重建，依旧是爆炸后的一片废墟。

服部平次赶到鹤山科技公司的时候，曹冰已经点了一支烟等在现场了。

见到服部平次，他等他走近了才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到服部平次面前，“抽吗？”

“……我不用，警官。”服部平次心中不免情绪有些复杂，他重新拾起眼神打量这位警官。

他们自从在那场拦截小泽还让的任务中匆匆一眼，在会议厅见过一面之后也没有什么交集。

他猜测这次曹冰带上他，可能是他给新任警长透露消息的结果。

“听说了没，你那位朋友的档案事件有着落了。”

此时已经暮色，四周都被黑暗慢慢吞噬，灯光都有些暗淡了，勉强站的近才能看清对方脸上的五官，更何况服部平次与曹冰本来站的有段距离，这时他几乎很难看清曹冰的脸。

“嗯？”服部平次忙了一天，快速转动的大脑被晚风一吹，稍微有些空白。

曹冰看了他一眼，仰起头，点燃的烟上的烟雾就飘成了单程线。

他没管服部平次的反应，继续叼着烟说道。

“我说这个地方可真够鬼的啊，就一个情报，刚一到手，就被人捷足先登杀人灭口了……你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了？”

“不是……等等……您是说……工藤的档案？！有眉目了？！”服部平次呆滞的大脑突然回神。

曹冰：“咱俩是一个服务区吗？”

服部平次没空搭理这位警官的嘴贫，全身的疲惫立即消散，他紧着对方几步紧张的问道：“是工藤的档案吗？查到什么了？”

“那个公安厅指挥中心档案室，被内部人员反水了，监控录像被人掉包了，档案室的看守人员被人下套子了，人找是找到了，但主谋比我们快一步，给我们留了个尸体。”

“怎么死的？”

“这个你今天回警视厅看文件吧，饿吗？去吃一顿？”

“唉？那么我们……”

“走吧，我的四个轮子比你两个轮子的快，这里我调查完了。”

离这里近的一个饭馆人不多不少，掀开帘子进去就一阵暖气扑面而来，携杂着温酒和饭菜的香气，都让服部平次有些恍然，嘴里疯狂分泌唾液，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

他这几个月以来就没有好好吃过饭，全是泡面寿司面包对付，倒不是他没钱吃饭，主要是没心情吃，更何况如果是下馆子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人下馆子吃的不是饭，是寂寞。

就算有白马探那个家伙，他们也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万一被人也盯上了，日子比他可能还不好过。

曹冰点了一碗米饭几碟菜，外加一瓶酒。

面食饱饥，服部平次点了一碗拉面。

端菜入座，曹冰率先开口，“那个工藤新一，以前跟你关系很好吧？”

见服部平次沉默不言，曹冰试探着问道，“同学？朋友？挚友？”

服部平次心里苦：“……吃饭。”

曹冰夜不再追问了，拿起酒瓶刚要给服部平次倒酒，被无情拒绝，“我不喝酒。”

“没关系，喝一口，全身就都暖和了。”曹冰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一盏酒，他脸上显露出了类似失望的神情。

“是松竹梅。”服部平次说道。

曹冰一眼看过去，服部平次的酒盏已经空了。

“哦……”曹冰又给服部平次添酒被拒绝之后也没再坚持，自顾自说道，“还是老白干好喝。”

服部平次嗦了一大口面，抬头看向他，“嗯？”

“你晓得不？老白干，中国好酒茅台白干二锅头，喝一口开车走，交警叔叔奖金不愁。”

“……”

曹冰哈哈大笑：“以前我跟我同事下馆子可是无酒不欢的！”

服部平次：“嗯？”

曹冰看着菜盘子，大笑过后突然收敛，思绪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半天没说话。

服部平次意识到曹冰情绪不对，沉默的看向他。

曹冰深吸一口气，又猛干一盏酒，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物证袋，里面装的是一个弹壳，他用手指压着物证袋递到服部平次面前。

服部平次看向物证袋，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马格南步枪弹。”

“很好，懒得我解释了，这是我在一栋距离鹤山科技公司一千米之内的诸多大楼里排查到的，少了一颗。”

“这种弹药最好的功效利用是……L115A1狙击枪！”

“说得对，我知道，工藤新一的助手江户川柯南在枪杀小泉梨菜和她儿子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对不对？”

“……你的意思当时他并没有……”

“小孩子拿枪都有后坐力的，你当时没想到吗？”

他想到了……他明明当时就发现了的！

服部平次摇头：“……我知道，可是当时……小泉梨菜确实是他……”

小泉广利和小泉九郎的死亡他确信不是工藤新一干的……但是……

小泉梨菜……

“小泉梨菜就是江户川柯南手枪里的子弹杀害的，监控我看了，是他的枪走火了。”曹冰余光仔细打量着服部平次，又喝了一口酒。

服部平次叹了一口气，头低的很低。

“你怎么看？你要怎么做？”曹冰问道。

“这……不是……他的……错……”服部平次好似为工藤新一辩解过无数次，对不同的人，同样的话语说过数不清的次数，现在他面对曹冰，却突然感觉到很累，百口莫辩。

“我知道，江户川柯南是有很大概率不承受重刑的，但是工藤新一不一样，他现在作为不露面的主谋，一旦被抓，就是死罪……”

“死罪？！”服部平次一个激灵诧异的看向曹冰，“不至于吧？！”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曹冰咽下一口菜，“我们中国的说法。”

服部平次：“……入乡随俗也是中国的说法。”

“啊对，”曹冰点点头，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漫不经心的说道，“要是自始至终只有江户川柯南一个人就好办了，或者说……如果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话。”

服部平次浑身一哆嗦。

曹冰斜眼看他，“怎么了？”

服部平次突然有种感觉，曹冰请他吃饭就是为了套话。

“我吃饱了……”服部平次正要走，被曹冰反手拉住。

“别急啊，这不还没吃完吗？浪费粮食可耻啊哥们，现在因为日本高层那群可爱的小纱碧海洋污染这么严重，不能好好珍惜每一粒干净的米吗？”

服部平次刚要甩开他，又听他说道，“合作合作嘛，我们双方不都有筹码吗？”

怀着百分之六十的警惕和百分之四十的尊敬，服部平次硬着头皮重新坐了下来。

“嗯，这就对嘛，”曹冰笑嘻嘻的凑近他，“我跟你一起共事也算是一种缘分，缘分这东西在中国是很奇妙的东西，一旦奇妙起来就扯到了玄学，中国秦始皇你晓得不？带领人类走向辉煌却消耗于人类本身，这个时候他人一天天老去，不服命的我家老祖宗就求访长生不老，唉，命运啊，要是他活在现在就好了。”

服部平次冷着脸一挑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