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中浩的话，让我梦心神一震。

接着，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尹中浩从自己手上挣脱了出来。

他用双手紧紧抓住了我梦的衣领。

尹中浩的脸凑到他眼前，面目扭曲地吼道：

“我曾经也是个人类啊！”

“我曾经也是个人类啊！”

“我……”

可突然，尹中浩扭曲的脸僵住了，他缓缓地低下了头，口中也只剩下：

“我曾经……”

“我曾经……”

他仿佛脱力了一般，松开了我梦的衣领，滑落到了地上。

“呜呜呜呜~”奇怪的呜咽声从尹中浩口中传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什么？”

“我只知道，我曾经…还是个人类！”

尹中浩摇着头，失魂般地一遍又一遍重复道：“曾经是…曾经是…曾经是…”

而后，他又疯了似的，指着自己的脸对我梦说道：

“我梦，你看的出来吧，我现在在哭泣。”

“而眼泪，在这里，就在这里…”尹中浩用手把眼皮撑开，把整个眼球都露了出来。

许久也不见泪水，尹中浩便一手撑着眼皮，另一只手不断地拍眼睛，同时说道：“你等下，很快的，很快就会有眼泪流出来的。”

没一会儿，在拍打下，那只眼睛变回了液态状的金属，而癫狂的尹中浩已经开始挥拳砸自己的眼睛，“出来，出来啊，眼泪，给我流出来啊！”

然而回应他的，就只有整张脸变回了液态的金属。

他的灵魂在哭泣，而他的身体，早就表达不出人类的悲伤了。

此时，呆愣住地我梦才反应过来，连忙制止住尹中浩的手。

“够了，尹中浩，已经够了，就这样吧！”

我梦死死按住尹中浩的胳膊，控制住他。

液态的金属流动着，又变成了尹中浩的脸，他仰天长啸，“啊！！！”

长啸过后，失魂落魄的尹中浩，恢复了些许理智，看着扶着自己双肩的我梦。

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开始正视自己的身份，苦笑着说道：

“我梦，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早就不是人类了！”

“可我一直在自己欺骗自己。”

“我不认为我是个怪物，诚实守信和乐于助人，我都有在努力去践行啊；在东京生活的这段日子里，我安分守己，从不犯法；要知道，我过马路可是看红绿灯的啊！”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再也找不回来了，那阳光洒落肩头的惬意；那晚风拂过身体的舒爽；那咖啡果冻沁人心扉的甘甜；一切的一切，属于人类的感觉，我都找不回来了。”

说到这，尹中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自己最不愿去面对的结论：

“这样的我，根本就不是人类了，而是——怪物！”

我梦感觉自己如有神助，立马辩驳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如你所说的，你用人类来认知定义自己！你不仅用人类的规则来约束自己！你还用人类的道德来要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