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梳洗了。”
“待会我们去超市重新买套衣服。”
王玉苏说完就往里面走去。
“夏小弟,你是缅白人吗?”
“不!”宋华晨语含不悦道。
“我是汉人,还是远征军后代!”
“啊!”
刘青江肃然起敬。
他不自觉地朝宋华晨敬了个军礼。
宋华晨同样下意识地回了个军礼。
两人的军礼都很标准。
“你家在野人山…”
宋华晨打断刘青江的话反问道。
“你对野人山很熟吗?”
刘青江支支吾吾道。
“我…我曾在野人山待过。”
他可不只是在野人山待过这么简单。
婚后次日,他便闯荡缅白。
大部分时间都在野人山走货。
也就是往边境国贩卖禁运物资。
这事情他当然不好诉之于口。
宋华晨自己的事也不好多说。
索性先把话语权占住。
“大哥,您怎么称呼?”
刘青江一脸纠结。
自己的身份真的不好曝光啊。
半晌,他才回道:“我姓刘,你叫我刘大哥就行。”
一个名字,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宋华晨定睛着刘青江。
这个男人有故事!
“刘哥,你与我姐…”
说着,他又打住话,改口问道。
“我姐叫什么名字呢?”
刘青江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还一口一个我姐,叫得这样亲热。
“她叫古玉苏。”
想了想,他又说道,“她曾经有个孩子,与你差不多大,几岁时失踪了。”
宋华晨大吃一惊。
随即,心里一阵慌乱。
并涌现出一个灼热的念头。
刘青江左右看了看,悄声道。
“她的儿子其实是在国外留学。”
他猜测古玉苏对宋华晨这么亲热,肯定是把他当作十多年未见面的儿子了。
他看不惯宋华晨心安理得享受这份疼爱,反而把他挤到一边当外人。
才有意说出这句话,给宋华晨泼泼凉水,让他自己安分些。
果然,这话就像一把白亮的锋利剪刀。
宋华晨那念头才冒出头便被齐根剪断。
他变得垂头丧气,意兴阑珊。
“刘哥,你与苏姐是什么关系呢?”
“我们是师兄妹,从小一起长大。”
刘青江的话戛然而止。
再多说,就要露馅了。
仅仅师兄妹吗?不太像。
他们的表现更像是夫妻。
可两人的年龄差距那也太大了吧。
古玉苏大概是三十多岁,绝不会超过四十岁。
而刘哥看起来更像奔六的老头了。
这时,古玉苏走了出来。
“弟弟,你先洗一下!”
宋华晨看向刘青江,客气道。
“要不,你先去?”
刘青江挥了挥手。
“你去吧!这事谁先去不都一样。”
宋华晨一离开,古玉苏便大发牢骚。
“江哥,这些年你到哪了呢?”
他们婚后次早,刘青江便外出打工。
一去多年,仅仅只寄些钱回来,却没半点其他消息,也无片言只语的问候。
后来她根据汇款单地址,派人到缅白找到了他。
他倒是回来了几次。
可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她隐隐知道缘由。
不就是一个情字了得。
她却无可奈何。
而近几年,
他更是像凭空消失一样杳无音信。
她名义上已结婚生子。
可实际一直都是独守空房,以泪洗面。
她能不气吗?
刘青江凝视着风采依旧的妻子。
想想过去美好的时光,再想想自己现在危险的处境。
他不禁心潮起伏难平。
眼眶也不知不觉温润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想倾诉衷肠。
可千言万语,又从何说起呢?
古玉苏眉头轻皱,似乎在想什么。
嘴里不知不觉又蹦出一句话。
“猛哥呢?”
刘青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们三师兄妹,都是后泉村的,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武,关系胜过亲兄妹。
古玉苏心系大师兄刘功猛。
可阴阳差错,他却与师妺得为夫妻。
如今看来,岁月流逝,沧海桑田,
自己再怎么努力,在她心里的位置,永远也比不上大师兄。
古玉苏也意识到不妥。
再怎么的,刘青江才是自己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她伸出双手,抚摸着刘青江的脸,真情流露道。
“江哥,你受苦了!”
师哥比自己也才大了四岁,却已苍老得像个老头。
可想而知,他这几年遭受了多大磨难。
她顿时心如刀割。
豆大的眼泪情不自禁地唰唰流了出来。
她呜咽着扑入刘青江怀里。
这一瞬间,
刘青江觉得自己无比满足与幸福。
觉得过去受再多再大的苦都不算什么。
小主,
他一把将古玉苏搂住。
搂得紧紧的,
搂得古玉苏喘不过气来。
可他依旧在加大手劲。
唯恐一松手,古玉苏就会消失不见。
“我戴了人皮面具。”
他的嘴唇紧贴着古玉苏的耳朵说道。
“这几年我被人软禁了。上几天才逃出来。我估计有不少人在跟踪我。猛哥还在缅白,应该没什么事。”
他说得又快又急。
说完,他便把古玉苏推开。
古玉苏泪流满面,身子不住颤抖着。
她还有满腹的话要问,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涛涛怎么样呢?“
“很好!成绩也很优秀!”
刘涛是他们的儿子。
一提到儿子,古王苏脸上愁容尽去,变得容光焕发,眉飞色舞。
“你看,这是他近期生活照与视频。”
她打开手机图库,递到刘青江眼前。
“是伍兵发来的吗?”
刘青江翻看着一张张图片。
“对!你这个战友还比较讲义气,几乎每个月都会定期发来儿子动态。”
刘青江淡淡地哦了一声,又打开一个视频认真欣赏起来。
不经意间,他眼眸深处,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忧伤。
这抹忧伤从眼眸爬出来,向四周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