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更让他愤怒的是,女儿竟然反抗他了。
“不认我这个亲生父亲,她就不怕我去官府状告她不孝么。她就不为子烈和子熙兄弟俩着想吗?”
赵文彦沉着脸质问。
“是您不认夫人,夫人可没说不认您。”丫鬟可没有掉进他话语里的陷阱。
赵文彦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一旁的赵长庚赶忙道:“那都是气话。打断骨头连着筋,父亲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亲女儿。”
他的话音刚落,大门打开,虞子烈和虞子熙冲了出来,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泪。
“外祖父,我们已经没有了父亲,不能再没有母亲。您一定要逼死她才愿意收手吗?”虞子烈质问。
虞子熙哭着附和:“娘亲悬梁自尽,说这辈子的命就还给您了。只愿您不要为难我们弟兄。呜呜呜呜。外祖父,我不要母亲死。”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差点把赵文彦气得当场晕倒。
他确实想过把人带回岭南后,让她自行了断,省得丢人现眼。
但这个事情被兄弟俩嚷嚷出来,那可就不合适了。
“胡说什么东西,我看你们是要把我这个外祖父气死才高兴。”赵文彦闯了进去。
他最要面子。
看到附近住着的百姓悄悄探出脑袋,气得脸都红了。
赵长庚也跟着冲了进去。
“赵宜宁呢,我要去看赵宜宁。”赵文彦怒气冲冲地找人。
赵宜宁此刻正躺在床上。
沈锦珠和虞宁窈陪着她。
这一招壮士断腕,正是沈锦珠给她出的主意。
他们趁着赵文彦离开的时候,伪造了赵宜宁悬梁自尽的假象。
毕竟赵文彦始终都是他的亲生父亲。
而虞子烈也只是一个半大小子,没有威慑力,赵文彦若是强行以父亲的名义带走赵宜宁,也不是不可以的。
赵文彦是个老顽固,若是赵宜宁跟着他回岭南,那就是死路一条。
赵家容不下和离归家的女儿。
所以赵宜宁只能先下手为强,宣称赵文彦逼死她。
赵文彦和赵长庚赶过来,看到病床上气若游丝的赵宜宁,都吓了一跳。
他们还以为她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竟然真的悬梁自尽。
看到赵文彦,赵宜宁哑着嗓子道:“女儿不孝,让父亲为难了。父亲母亲给了我一条命,今日我便舍了这条命,还了你们的恩情。”
说完她便要一脑袋往床头撞去。
沈锦珠急忙拉住了她:“你说的是什么浑话。哪有父亲逼死女儿的道理。赵伯父不是这种人。”
“呜呜呜,外祖父,求您不要逼死我娘。”虞子烈和虞子熙也跟了上来。
赵文彦被这场闹剧气得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逆女,真是逆女!”
“你若要寻死,我不拦着,可别说是我逼死了你。既是如此,那就断亲吧!”
他大怒之下,写好了断亲书。
一个和离的女儿,除了丢人现眼,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有与没有,都不重要了。
赵宜宁哭红了眼睛,签下了断亲书。
有沈锦珠这个外人在,赵文彦要面子,没有提出要把嫁妆收回去。
赵宜宁也顺势免了赵长庚还那一百两银子。
从此各不相欠。
赵文彦被气得多待一刻也不愿意,揪着不孝子,当日便离开了京城。
赵宜宁痛哭了一场后,将自己关进了绣房里,开始没日没夜地刺绣。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
虞康景去暗中调查儿子落榜的事情。
很快,他就查到了异常的地方。
那日收考卷的衙役,少了一人。
那人在乡试结束第二日,就离开了京城,说是回乡探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