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的帕兰加难民才意识到克雷廷加不是家(1 / 2)

Egliskiai埃格利斯基埃土丘,以这座小丘为中心,一座有着埃木围墙保护的城镇拔地而起,它就是克雷廷加城本体。(它在现代克雷廷加城市南郊)

它的核心正是统治者家族自古以来的居所,数百年不温不火的经营,本是抵御寒风而修造的矮墙毁了又造,于是一座酷似蜂巢的六边形城市在不断修修补补中诞生于世,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六边形城垣的正西方,一条小河以巨大的拐弯构建出一个河湾区,毗邻河流当地人开辟出一批农田,一些小型农庄也就在城外依傍河流朦朦胧胧存在于薄雾中。

生活似乎一直是恬静的,克雷廷加的居民数百年来仿佛永远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他们再与附近的一些定居点共筑起属于库尔兰人的经济交流网络。

若以克雷廷加城为中心,西为的帕兰加城,东为Gandinga甘丁加和Plunga普伦加,而正南方向毗邻海洋的位置,名为Koup的滨海大城又屹立与泻湖沙嘴。

在公元843年,以这几个大型定居点为核心,以及其附属的一些小型村庄,几乎构成了狭义库尔兰族群的一切。即便很多库尔兰人仍自认为自己的身份是Semi人(低洼地之民),是与瑟米加利亚、萨摩吉蒂亚是完全的同族。

绝大多数人只想过着平静生活,但这地方尚未在当地人手里发现铁矿、盐矿,固然人们可以饲养禽畜、种植麦子和亚麻,关键的生活器具仍需要想方设法从外部得到。与瓦良格人做交易是一种捷径,否则就要去东方与瑟米加利亚人和南部的奥克什泰特人做一些交易。

对外销售琥珀、粮食、布匹以获得盐铁,这是最为传统的以物易物交易方式。滨海的几个定居点都在这么做,遂在各地瓦良格人尤其是丹麦人的口吻里,“库尔兰人”就有了他们的名字。

Koup意为“做交易”,Kopping是“贸易市场”,这一在斯堪的纳维亚较为流行的词汇摇身一变成了库尔兰人的代称。Kurs,就成了“善做交易的人”,Kursland,就成了库尔兰,意义已不言自明。

被他人赋予一个名字当地人无所谓,因词汇不褒不贬也就为大家接受。

住在克雷廷加之地,当地人就以自己家乡为骄傲,即便这名字实在来自于三百年前移民到此的统治者家族之名号。

没有人纠结这个,因为他们不修史书使得很多古老的事情仅存在于人们口口相传中,历史变成了传说故事,倒是所有人听着同一套故事长大,克雷廷加这一代酋长约蒙努斯,他得以团结民众,在不大也坐实不小的克雷廷加有绝对实权——俨然一位小城邦之国王。

距离麦收已经不久了,人们都在等候儒略历的八月。

民众忙着打磨镰刀,也趁着水草最丰美时尽可能得放牧牛羊,他们已经处于夏荒状态,好在附近河流与森林还有渔获野兽可以渔猎果腹,收获的夏季蔬菜至少避免大家不饿死。

整个定居点人口仅有三千规模,庞大区域内仅有这一个大城,养活这么多人并非难事,至于民众生活有着高质量就不要妄想了。

但村民这下限很低的平静生活突然为来自西方的一些难民所打破。

起初,忙着放牛的牧童注意到一些行色匆匆之人。牧童保持戒备,特意骑着牛绕开他们。

那些奋力割草的妇女无法忽视这些已经开始强行通过小河的家伙们!

固然世界广大,然过了小河就进入克雷廷加的核心区域,这里有着人们赖以为生的麦田和亚麻田,它是不可为外人染指的,临近收获季节,任何外人进入都会得到全方面的箭矢,乃至民兵出动将之驱逐。

警惕的妇女拎着镰刀不直接与渡河人交涉,而是一路小跑回到城市。

“快行动起来,西边来的人要抢我们的粮食……”

以讹传讹的消息在六边形的城垣里蔓延,那些待在草垛房里的男男女女纷纷走出来一探究竟,结果参与到愈发离谱的讨论中。

一个缺乏故事和乐子的城镇,一点小事就能弄得满城风雨,尤其是临近麦收、割羊毛、采割亚麻之际,三大关系到人民生存的农牧作业即将进行,特殊时期无怪大家保持高度警觉。

消息很快传到酋长约蒙努斯的耳朵里。

约蒙努斯自家就是全城最大的地主,手里豢养着一批农奴,从这些奴隶身上与自家祖产即可得到足矣满足自身需求的利益,也就无需再从同族的手里索要贡品。

家族不索贡,恰恰的组织的家丁反而保护了其他人的安全。

所以妇女们见得自己的酋长与见到亲人毫无区别,现在特别报告自己的发现。

“一群来自西方的人,他们拖家带口进入我们的农田和牧场,这是要强行抢掠呢?还是因为遭遇了一些祸患而来避难?且慢,他们该不会是帕兰加人吧?应该不会是海盗毁了他们的家园,逼着村民逃亡?这些人……也许我将他们收拢起来,可以发展为我家的农奴……”

年逾中年的约蒙努斯不愿意对其他人索贡以激发民众不满,就只能对着自家农奴不断索取,想要获得更多财富似乎只有弄到更多奴隶这一条途径了。

发动战争针对其他定居点的近亲们索取,乃至建立一个统一的库尔兰人国家。约蒙努斯从未有这般野望,也就无谈发动统一战争的胆量。

不过有他者敢于觊觎自家的祖产,那就全力以赴把敌人赶走。他扩张以建立国家的胆量没有,包围家园的胆子有,而且很大。

一个男人愤怒了!

“来人!带我的甲衣,给我备马!通知所有家丁,上马跟我走!”

酋长摇身一变成为骑兵队长,约蒙努斯将很多财力用于构建自己小小的骑兵队上。

他的骑兵不过四十骑,所骑乘马匹皆购买自东南方向的尤特文人(立陶宛)。尤特文人高价出售了数量极少的公马母马,至少它们有着繁殖能力,约蒙努斯的家族获得马种后也就开始了自己的繁殖,奈何也很快陷入近亲繁殖不断劣化的怪圈,不得已家族又是花大价钱购置新马,最终为家族确立下规模不大的养马业。

老马与马驹仅有二百余匹,基于之前近亲繁殖弄出的茬子,马厩里有着一批歪瓜裂枣。有的忙着摇头晃脑,有的最善乱吐舌头,好在这些尽是些老马,虽然似乎脑子有问题,这一身肌肉仍有充足力量,挂上木犁驱赶着耕地是这种劣马最后利用价值之体现,等再老一些就该处死后分食马肉了……

新繁殖的马匹质量都不错,但真的适合乘骑的就仅有四十匹。

会骑马行动的民兵不等于步兵,即便他们连马镫都没有,约蒙努斯紧急带着骑马家丁奔着渡河怪人的方向杀去,很快就完成了截杀。

他仔细瞧了一眼,顿时感觉事态的微妙:“奇怪!如果真是匪徒,怎么过了河他们就趴在草地上休息?难道不该试着抢掠我们的牛羊。”

手下的农奴骑兵其实不觉得自己身份低贱,恰恰自己的一切都是酋长给的,为他卖命理所当然。再说全家的生活也一直过得去,现在骑马行动去驱逐入侵者,怎么想这都是一种高尚的行为,更能被赞扬。

“首领,对付这些入侵者不可心慈手软。”有农奴战士急于表现,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获得一个杀敌机会。

约蒙努斯审时度势,举手示意:“你们都不准轻举妄动,没我命令不得杀死一人,除非他们激烈反抗。现在跟我走,活捉所有人。听着!老实听命的人会有赏赐。”

听得,众农奴战士嗷得一身,紧跟酋长奔驰而去……

其实从帕兰加到克雷廷加的土丘之城直线距离仅有十公里,平时两地就有有限的交流,两地人至少互相了解。

从未有过!像是有近百人的难民队伍离开家园,他们渡过小河后在河畔横七竖八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