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若有所思:“我派遣佣兵给你。你肯定是指挥他们用十字弓射击敌人。”
“你说的不错,可是你还是不懂海上的战斗。我的弟弟,去年我可是指挥船队在海上战斗过的。我有着充分的经验!你的十字弓的确是优秀的武器,但大量的箭矢掉进海里就永远拿不回来了。你的佣兵几乎打光了箭矢,最后回收得不剩多少。”
“无所谓,箭矢都是消耗品。失去了我们再造新的,反正它并不昂贵。”
不昂贵?阿里克知道自己的老弟天生懂得经商,仅靠商业就为自己积累很多财富。自己和老弟已经有了新的区别,他不稀罕浪费铁器,自己可是稀罕得很呐!
阿里克耸耸肩:“海上的战斗你未来总会学到的!比起那些通常只有五六人的渔船,我的战船可以三十人同时划桨。战船的速度非常快,船艏又非常坚固。留里克,你是我,你怎么指挥作战?”
“啊!”留里克恍然大悟:“你就指挥兄弟们直接撞过去?!”
“你猜对了!这就是我没有掳走全部的船!很多渔船直接被我撞沉了。”
“那些落水的渔民呢?”留里克接着问。
“那些人?男人全部杀死,女人捞起来统统运到墓碑岛。你知道的,那边驻守的兄弟很需要女人。”
阿里克用高傲的言语叙述自己残酷的过往,事到如今留里克已经不觉得这有什么残酷的了。
充满兽性的战争就是这样,那些所谓的哥特兰渔民,它们当然是渔民,然而他们摇身一变就能变成战士。这个时代的北欧世界,真就不存在什么平民,每一个部族的男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有保卫自己部族的义务。
平静的峡湾沉浸在热闹中,平淡的生活很快有了令人畅快的谈资。
住在峡湾里的人们是被迫封闭的,尤其是大量的女眷,她们日常操劳的裁缝、取水、取水、做饭的五花八门的工作,磨练她们的兴致,就是这样的生活总是寡淡。
女人们把自己的年幼的子女高高兴兴交给留里克训练,最底层的逻辑就在于留里克管饭,从而节约自家开支,其次才是关注子女能能否变得更优秀。
那些年轻的战士回来了,他们向自己的姐妹、妻子乃至母亲,讲述自己在针对哥特兰人讨伐大战中的赫赫功绩。他们情不自禁的描述自己的如何勇敢,战争酋长阿里克是如何的机智,乃至吹捧留里克的佣兵与他们的武器。
女人们非常原因听归来的战士讲述这些有趣的事,尤其是看到他们带回来的战利品后,一下子就忽略到战争带来的死亡可能。或者说她们虽然原则上不是很情愿,面对着自家的物资消耗,她们迫切的需要自己男人去闯荡。
现实的这样的,罗斯堡人满为患,附近山丘可以制造大船的树木被砍伐殆尽,附近的林子里普遍是些小树,且林子里的小型野兽也被猎人大肆捕捉。
峡湾土地贫瘠,气候上无霜期短暂,男人女人都无法通过有效的种植自给自足。捕鱼业和冬季的北方狩猎,是部族的经济基础,这些非常艰辛的工作必须由男人去做。
不得不说,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部族在大首领奥托的指挥下,在奥托的两个孩子的带领下,部族快速变得强盛。
一些小家庭享受到了战争红利,一些小家庭享受到了产业发展红利。
红利实际惠及了所有的部族家庭,包括那些因为自家男人战死、意外死亡造成的生活困难家庭,乃至衰老的男女。两年时间过去了,到了现代,但凡是在籍的罗斯部族民,无论老幼,都实实在在得到了发展红利。
归来的战士不但带回家一批缴获的战利品,如大量的捕鱼用具,还有被裁剪过的来自敌船的帆布,甚至是破旧的衣服。
他们带回的东西着实很多,实际上阿里克有意是把归期拖到海水冻结之时的。
固然没有什么比组织上千名战士直接登岛,将哥特兰人的军队砍杀一通后,直接抢掠岛民储存的财富,这样所有人又是大发横财。时至今日,阿里克依旧认为敌人是窳劣了,他始终觉得伯父奥托禁止自己调动罗斯部族的主力部队去与敌人决战,是一种措施机遇的事。
因为地方渔民的扫荡就是从一个胜利奔向另一个胜利,他更坚定了敌人窳劣的事实。
然而非常糟糕的事,他们的行动做的太过火,迫使哥特兰渔民不敢再到丰饶的北方海域捕捞因处于梅拉伦湖入海口,这片海域营养比较丰富。看似渔场被北方的渔民占有,实际是梅拉伦部族的渔民只顾着在湖里捕捞淡水鱼,他们并不知道大海上发生的战事,而且碍于固有认知,他们不敢冒险南下。
一时间广大海域的捕捞业变得萧条,罗斯人的战船如同巡游的鲨鱼,搜寻并撕咬遇到的敌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里克持续多日一无所获,而就地捞鱼、钓鱼的日子让大家觉得无聊。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趁早带着战利品回去。
缴获的工具丰富了战士们的家庭,就在他们归来的第一天的的依旧短暂的夜里,阿里克带着几个人,召集所有参与战斗的人们聚拢到自己的家门口,然后当众平分卖掉战利品船只的钱。
大家高举着松脂浸润的火把,一双双瞪大的眼睛,虎视眈眈看着敞开的皮箱,看着里面反光的银币。
留里克在漫长白天,与堂兄在自己家里进行一番自家人的长谈。
关于南方海域发生事件的许多细节,堂兄说了很多。留里克顺便听取了佣兵队长耶夫洛的描述,这样便对海战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并对战术分了个三六九等。
所谓,上策是船艏冲撞,中策是箭矢射击,下策才是跳帮搏杀。
兄弟二人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下,把船只的所有权完成了交割。
阿里克在首领家吃过了饭,哪怕时间已经是傍晚,他还是带着钱箱要把钱分配掉。
“都注意了!每个人二十个银币!包括我,也是二十个银币!”
“我们都是兄弟,我们在海上漂了两个月,所有人都必须得到报酬!”
“注意!拿了钱后就离开,每个人只能拿一次。不准私拿兄弟的钱,违者会受到惩罚。”
阿里克实则很怕有人冒领,留里克与家人也在一边观看,见得部族的年轻战士一股子乱哄哄疯抢的模样,不由的非常遗憾。
“唉!这样子很可能有浑水摸鱼的家伙吧!还好我的人已经被迫训练得懂得排队的道理。”
终究他们是跟着阿里克打仗的狂人,留里克只是在一边看着,阿里克如何发钱都是他的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唯有一件事让留里克敏锐注意,便是阿里克所谓的慷慨。
作为指挥官,居然真的就是要平分掉卖渔船的四千枚银币?!
当然,佣兵是留里克的人,他们得到的只能是主家的赏赐,关于犒劳耶夫洛等人,留里克已经把奖金发完了,所谓奖金实际也是二十个银币,以对应两个月的外派战斗的工资,另有累计五个银币的食物补贴款。
阿里克真的就只拿二十枚银币,不长的时间内,沉甸甸的箱子变得空空荡荡。留里克实际多虑了,这些战士长时间并肩作战,本来大家就愤怒于贪图战友战利品的大恶人,而今指挥着阿里克做出了求得公平的表率,就更无人有贪婪的念头。
所以说,阿里克是真的慷慨吗?
当然,他的确慷慨。
留里克自然也看出了深层的情况:比起得到实实在在的银币、金币,堂兄现在更在于个人的威望。
“你渴望荣耀?当然,我也渴望。目前我们走上了有所不同的道路,恐怕我还是永远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