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月回眸看了姜楚仪一眼,轻点了点头。
“多谢长公主殿下。”
她心中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从前,她讨厌姜楚仪,在她眼里,姜楚仪除了出身,其他的一切都不如她。
诗词歌赋,姜楚仪一概不如她。
说是讨厌,更应该称之为嫉妒。
可如今,她对姜楚仪的情感很是微妙。
那股嫉妒依旧存在,然而,她却不得不承认,姜楚仪有着她所没有的能力。
姜楚仪带着宋月月迈进昏暗的囚室内。
宋业同双手被锁链禁锢着,听到门外的动静,慌忙抬起头,看到姜楚仪身后的宋月月时,他的眼眸一下子就点亮。
“月月!”
看到宋业同如今这狼狈的模样,宋月月心中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若不是看到她父亲的那双眼睛,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这个形如枯槁的男人是她的父亲。
从前端正俊朗的父亲变得如此瘦弱,再没有往日的荣光。
宋月月眼眸噙上泪珠,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知在为他的父亲,还是为宋家往日的荣光而悲痛。
“父亲,您瘦了。”宋月月走上前,扶起宋业同,眼泪夺眶而出,犹如断了线的珍珠。
宋业同伸出颤抖的手,轻轻为宋月月拭去泪水,声音沙哑得犹如破旧的风箱:“月月,莫哭,为父没事。”
姜楚仪站在一旁,神色冷漠地看着这父女相聚的场景,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码。
宋业同看向姜楚仪,眼中带着祈求:“长公主殿下,能否让我与小女单独说几句话。”
姜楚仪微微挑眉:“可以,但别太久。”
她并不害怕两人背着她密谋什么,毕竟宋月月的性命还在他手中紧紧握着。
囚室内,宋月月哽咽着说道:“父亲,女儿不孝,救不了您。”
宋业同摇摇头,“这都是为父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他注意到宋月月微微隆起的小腹,神色微微一怔。
宋月月今日穿着宽松,凑近之后,他才注意到宋月月腹部的异常。
“月月,你......”
“女儿确实有了身孕。”
“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是谁的!”
宋业同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却有些难以置信。
他不相信长公主会大度地留下谢闻的孩子。
“是谢闻的孩子。”宋月月点了点头。
“那长公主可?”
“长公主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留他一命。”
宋业同听到这句话,微微放松了些。
没想到长公主殿下竟然有此胸怀。
竟然同意留下谢闻的孩子。
“月月,为父的罪不可能逃脱,只愿你和你腹中的孩子能好好活下去。”
“隐忍,一定要隐忍,活下去。”宋业同紧紧抓着宋月月的手腕,那力度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期望都传递给她。
“是!”宋月月垂下眼眸,轻点了点头,那模样乖巧而顺从。
这道理她自然知道。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姜楚仪轻敲了敲门,便进入了房间。
“走吧。”姜楚仪冷冷地说了一句,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说罢,转过身便欲离去。
“殿下,可容罪臣多言一句?”宋业同的声音在姜楚仪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急切与卑微。
姜楚仪转头看去,宋业同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她,一脸恭敬,犹如虔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