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法之徒若想买通苏简,至少需要花费数万两真金。
公子撝率先打破冷场。
“吾受父亲疼爱,虽是庶子出身,却时常获得父亲赏赐,名下良田千亩。调度使之俸禄,竟与吾不相上下。”
苏简谦虚道:“公子深受宋公喜爱,赏赐将源源不断。吾不过是大周一介属官,位列十三卿已是极限,不敢与公子相提并论。”
公子撝先是大笑回应,接着再度陷入短暂沉思。
姑且无论苏简是否会同流合污,以公子撝等人现有财力,凑出数万两真金,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只是为了出售香凌草,根本就不值得。
一两真金一石,一石为一百斤。即便不计任何成本,公子撝等人也需要出售数百万斤,才能将这笔钱赚回来。
从长远来看,苏简虽是十三卿,却没有被正式委派执办此事。
万一到时候换人,数万两真金便如泥牛入海。
公子撝似乎只是经过简单权衡,很快便作出抉择。
“调度使为人清正,尚未明确何人执办此事,吾等便邀请调度使,委实是吾等莽撞,险些将调度使置于险境。”
姬宫湦在旁观望,不由得对公子撝刮目相看。
苏简方才没有直接拒绝,说明买通的可能依旧存在。
如今公子撝以退为进,看似致歉,实则在试探,苏简能否执办此事,是否愿意同流合污。
苏简佯装有些着急:“大周长期大量收购香凌草,价格虽然已经明定,但是公子若想从中获益,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公子撝当即拱手:“请问调度使,有何妙策?”
苏简道:“公子深受宋公喜爱,可赶在收购价对外公布前,让宋公颁布国君书时,将真实收购价隐藏。”
“牵涉周宋大型边贸,即便父亲愿意隐藏真实收购价,只要再过些许时日,宋人便能轻易通过周人得知,根本无法隐藏。”
“倘若周人不知晓真实收购价,宋人便从无得知。”
公子撝顿时觉得有些荒诞:“周人岂会不知?”
苏简却意味深长道:“迄今为止,大周知晓此事者屈指可数。至于收购价,姬赟太守尚未归国,就连大王也不知晓。吾亦是听公子方才提及,才得以提前知晓。”
公子撝忙问:“莫非调度使能说动姬赟太守,篡改真实收购价?”
苏简道:“篡改令文国书,乃是满门枭首之罪,吾等万万不敢。”
“那该如何?”
“大王事务繁忙,若起初无暇过问收购价,往后亦不会再想起此事。届时吾与姬赟太守再暗中遮掩,周人自然不会知晓。”
公子撝听罢,忍不住抚掌。
“此策果真妙哉!尔等完全依照约定价格收购,根本不用担心他人核查。”
苏简笑道:“无论何人执办此事,吾亦有办法,说服其参与其中。”
公子撝当即站起身,朝苏简郑重躬身行礼。
“此事便有劳调度使。”
苏简却并未回礼,而是刻意抬起右手,轻轻搓动拇指与食指。
“公子无需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