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愣是被气笑了，别看她在笑，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这不是她吵吵着疼，咱们就想着别是伤口崩开了，就打开看了看。”

老赵婆子说着还给炕上的人甩了一记眼刀子。

“那小南你说咋办，感染了会怎么样。”

老太太又小心翼翼的问。

她看出来这小姑娘八成是生气了。

南乔垂眸思忖片刻，沉声说道：“我没有抗感染的药，等七天看看吧，可别再打开了。”

她有药，但不想给了这帮人，因为她们不相信她，本来不相信是在情理之中，可她们把伤口打开了，这期间要是产妇发生什么意外就是她的原因。

“出血量怎么样？”

“嗯？”

赵老太不明所以看着南乔似乎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下边流血多吗？”

南乔换了个方式又问。

她是想给她压压肚子的，有助于排恶露。

闻言，赵老婆子表情有些讪讪，眼神也有些躲闪。

她说：“还行吧，不大多。”

“南医生其实我觉得挺多的。”

这时炕上的儿媳妇说道。

南乔直接将她的被子掀开看了看。

“咳咳咳~~~”

被子一打拉开，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呛得南乔直咳嗽。

等灰尘落下去，她这才看清，原来产妇屁股底下铺着一个尼龙袋子，上头洒了一些草木灰。

女人的整个臀部都是浸在灰里的。

那里自不必说，都结团儿了。

看到这一幕南乔直接怔住了，她眼底复杂，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然而什么也说不出。

那时经常听她奶奶说，她们那个年代生孩子生地里都是捡起来，拿回家，自己处理处理，下午接着干活。

以前听着不以为意，现在果真来了这个年代，成了这里的一员。

再结合这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仿佛理解了奶奶眼底的那种无力心酸感。

南乔思绪回笼，忙对老太太说道：“大娘这样不行，产妇那里必须保持卫生，弄点水洗洗吧。”

那女人眼里噙着眼泪，感激的看着南乔。

但没说话。

“好的好的，我这就帮她洗。”

老太太说着便不舍的把孩子放在炕上，出去了。

待回来时端了个盆子。

南乔在老赵家呆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她给产妇用的线是羊肠线，所以不用拆，给女人留了一瓶止疼药，便告别她们走了。

马儿哒哒的往前走着。

张宝山见她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咋的现在就不开心了呢。

南乔还在想那女人的事情，这婆婆在这个时代算是不错的了，但给洗完屁屁还是用两块带着补丁的尿戒子缝了个口袋。

装了许多草木灰进去。

就是怎么操作都离不开灰。

“南乔？”

张宝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歪着脑袋轻轻碰了她一下，喊道。

“嗯？”

南乔被他喊的回了神。

“你咋了？”

“没啥事。就是想了点事情。”

南乔冲他粲然一笑。

张宝山点了点头:“你带来的药不多了吧。”

“对，没了。”

“唉。”

张宝山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一路上两人也没再说话，各自带着心事，沉默着到了农场。

此时已经十点多了。

张宝山扶着南乔，小心翼翼的下车时，穆丞怿正好从连部办公室出来。

南乔下车后，张宝山就准备把马解下来。

结果被穆丞怿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