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盈室,那青铜底莲花盏上生着的细长烛苗随着时促时缓的模糊低吟摇晃着。
床幔惨遭被冷汗浸湿的手心拽着,摇摇欲坠。衾被已经滚到地上,给两人腾空了足够相斗相缠的空间。
“你这样,会窒息的。”间歇之余,郑黔碰了碰把脸埋进软枕里随时可能会过去的人。
手指摸上他微微颤抖的肩胛,用灵识探着他的身体情况,察觉无恙才放下心。
唐黎出了好多汗。细密汗珠汇成一条小河,沿着背沟往下淌。他像在水中浸泡了许久的旱鸭子,呛了一个多时辰,在半死不活后才被大发善心的人打捞上来。
郑黔轻轻抚了抚他腰间,短短数秒间隙,上面的青紫便随着灵力治疗渐渐消失了。
片刻,聚了好久力气的唐黎开口讲话了。
被过度欢爱腐蚀后的嗓音破碎又沙哑,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门,糙且刺耳:“…天亮了吗?”
“快了。”郑黔抻下发带重新绑了绑脑后有些松散的长发,而后倾身摁下床头的鸟首机关,从打开的暗格里拿出个暗红色小木盒。
“你…混蛋……”唐黎声音哑到极致接近失声,最后两个字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这么久,也不缓一缓给口水喝,害他差点就死在这儿了。
郑黔助唐黎翻了个身,拂去他脸侧湿漉粘腻的发丝后把刚取出的药丸喂进他嘴里:“润喉的,含化了再咽。”
“半个时辰前我让你停…你为何不停?”
唐黎眼泪汗渍糊了一脸,眼睑肿得发红,嘴唇却泛白没有血色,一副要气绝的样儿。
唐黎含着药丸,说话模糊不清又带哭腔,郑黔没听清,俯身下去凑近他柔声道:“什么?”
没听到他再说话,贴近过去的耳朵倒是被狠狠咬了一口。对方没收着力,在上面烙下个血淋淋的牙印。
郑黔眉头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