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屎咖啡馆里，人声已经渐渐沸腾起来，动物园开始营业了，游客们鱼贯而入。亚瑟和多莉坐在埃莉诺面前，身边的这些人来了又往，他们并没能记住这些客人们哪怕其中一个的脸。

“人是善忘的，所以，不要指望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就能黑得动侯爵。”埃莉诺这样说。

“像我这样子给各家报社写稿子的人，在大笨城这里，没有一万也有一千。”

“这么多的吗！”亚瑟惊呼道。“一份报纸一天顶多也就七八十顶多一百篇文章左右啊？你们这样子的人，一天能写两三篇东西吧？需要到一万几千人那么多吗？”

“我这还是往少的估计的，你以为文章只用在《Moon》和《时光》那几份报纸上吗？当然不止！我们的东西遍布你身边的每一个空间，每一寸空气，甚至每一根电灯柱。伊莎贝拉侯爵的洗脑和洗地能力，绝对不是某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撼动的。”

亚瑟被窒住了。

“而且，你们想说的所谓污点到底是什么？什么破玩意？伊莎贝拉正在把人变成动物？你们要不要想一下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说出来很奇怪，但是——”亚瑟坚持并且一脸严肃认真地说。“就算你不相信也好，这也是真的，是每时每刻都正在不停发生的事实！”

“哎呀亚瑟园长，我不是怀疑你的爆料真实性啊，你说的我当然明白能懂，我说的问题是——”

埃莉诺又接了一杯浓缩猫屎咖啡，亚瑟和多莉的鼻子都已经适应了这种浓烈刺鼻的香味，久闻而不觉其臭（xiù）了。

“亚瑟园长，爆点，爆点，做新闻需要爆点。难道你觉得，今时今日的大笨城里，你要是说伊莎贝拉在把人逼成动物这件事，你写出来写在报纸上，有谁会花时间看吗？把它投放到公共电话亭的屏幕上，有人会点开来看吗？亚瑟园长，有人拍拍肩膀告诉你，‘喂老兄，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一加一等于二！’你会觉得这是什么人？神经病还是白痴？”

亚瑟哑口无言，而多莉则已经看完了埃莉诺的初稿。

“所以，埃莉诺小姐你把攻击的对象放在宫相的身上？”

“没错。”埃莉诺干脆地说道。“你今天发一篇黑伊莎贝拉的文章出去，不用一个小时之后，就会有一百篇甚至五百篇有用或者没用又或者是反击丽莎公爵的文章被连续发出来，你的东西没人会看见的。但是，如果是攻击丕平的话，就不一样了，他不配享有这样的待遇。”

埃莉诺咧嘴一笑。

“他们柠党早就确立了这样的战略了，谁都可以抛弃，谁都是流水线上的量产品，谁都是一颗螺丝，只有伊莎贝拉本人，是不可替代的。像丕平这样的棋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觉得，如果你们拿他来作为攻击对象的话，说不定还能奏效。”

多莉把稿子递给亚瑟，微微地点点头。

亚瑟则茫然不知所措，事已至此，反正又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同意，他也就不再反对，也跟着多莉的样子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