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朱标笑嘻嘻地说:“父皇试想,七品官,放在地方好歹是个知县,一方父母官;放在京城,那真是芝麻小官。一个普通七品官,没有机会和靠山,什么年月才能成为侍郎、尚书那种大官。”
“可现在的给事中不一样了,天子近臣,担任侍郎、尚书也只不过是君上的一念而已,只要差事办得妥帖就行了。这是多大的诱惑啊,一步登天,少熬多少年月。如此一来,天下贤才君子,还不得竟相而来,轰都轰不走。”
“哈哈!”朱元璋突然放声大笑,吓了朱标一跳,足足笑了一分钟。
“标儿啊,你这几年真是……”朱元璋边说边走到朱标身前,大手摁在他肩膀上,“真是让咱刮目相看,屡屡献计献策,都切中要害。你说你这些主意都是打哪儿来的呀!”
“全赖父皇平日的教诲。”朱标在便宜老爹的大手之下,躬着身子说。
“少来,咱可没教你那些个鬼主意。设立六科给事中,很有必要,具体职司吧,咱再琢磨琢磨。”
“父皇圣明远迈先贤,儿臣告退。”
朱元璋叫住朱标,说:“等一下。大都督上奏,最近北边胡骑屡生事端,剽掠不已,你出个主意再走。”
“儿臣以为派重臣良将前往北平、大同、西安等地,训练士卒,以备边事。去年一战,扩廓损失不小,大部队需要休整,肯定无力南下。如今小股袭扰,一方面掠夺粮草,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在打探虚实,故而不得不防。”
朱元璋一挥手,说:“行,咱知道了,你这主意中规中矩,还算妥帖。”
“儿臣告退。”
朱标走后,朱元璋暗自嘀咕:“‘将帅可废,国家不可亡’,说得轻巧,可眼下弃之不用,行吗?”
“母后说行吗?”回到春和宫的朱标,看见常秀张口就问。
常秀故作严肃地说:“那当然是不行啦。母后说你这是不务正业,若为陛下所知,定然讨不了好!”
“然后呢?”朱标站在常秀面前,弯腰凑近了,直勾勾地盯着常秀,嘿嘿傻笑。
眼见朱标靠得这么近,常秀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然后,然后,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你是为百姓生活着想,可能有朝一日新肥皂能够深入寻常人家,让百姓穿上干干净净的衣服。而且你不参与宫外的事情,不会耽误正事。”
“然后呢?”朱标贴得更近一些。
常秀偏过头去,说:“母后要我告诫你,万不可做有失身份的事情,免得被朝臣借故攻讦,否则到时候陛下盛怒之下,你免不了一顿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