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锋残部这区区百余号人马,徐达意识到这次中路军已是惨败之局,中路军五万人,其中骑兵占了差不多一半,现在一下子就损失了五千。为今之计就是缓缓后退,不再给扩廓机会。
先行一步的辎重部队,在土剌河上游的忽兰忽失温附近找了一处适合所在,安扎了一处营寨,等待大军回来。
军帐之内,陆仲亨和蓝玉站在中间,面对上手的徐达,先是跪地请罪,自言损兵折将,有负圣恩,请大将军治罪。徐达没有怪罪,叫二人起身,详细说一说经过。
据陆仲亨所说,他二人率军追击扩廓,在岭北发现了其踪迹,两军甚至结寨对峙。
“标下当时猜测,必是元主下了死命令,让扩廓阻挡我军,所以他才停军不前。战过一场之后,接到撤退的军令,标下立即安排,打算趁天黑撤兵。”
徐达点点头,听到此处陆仲亨等人并没有什么失误之处,便示意其继续讲。
“傍晚开始乃儿不花就领军在营前叫骂,卑职并没理会,只等天黑。可曾想,正待出发之际。大股虏骑突然从营寨后面杀至,营中顿时慌乱了起来,这时候原本离去的乃儿不花也杀了回来,两面夹击之下,我军毫无防备,几乎全军覆没。”
蓝玉补充道:“这股突至的元兵,少说也有万余人,绝对不是先前扩廓的部队。”
“看来,扩廓早就准备好了在岭北与我军一战。突袭你们的,定然是与其汇合的其他元军将领。他之所以与你等对垒,想必是有意纠缠,等我大军到了,再一网打尽。”徐达一下子就猜到了扩廓的策略,心中也是一惊,若不是朱元璋和朱标都让他撤军,中路军很有可能就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下寨之处两面有高岗,确实便于埋伏。但标下派出的侦骑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陆仲亨说道。
“这么明显的地形,扩廓肯定想到了你会侦查,所以埋伏的骑兵定然是放在数里之外,并派人尾随邀击你的侦骑,使不能知晓更远处的情况。”
“大将军明鉴。卑职大意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以致损兵辱国。”陆仲亨跪地请罪。
“起来吧。扩廓正是抓住了我军连胜轻敌的心理,才设下这个圈套。此番惨败,皆是本帅的过错。接下来,请各位收起轻敌之心,认真对待,谨慎防守,以求不败。”
“谨遵大将军将令。”众人齐声高呼。
在后面紧追陆仲亨的北元骑兵,沿着马蹄痕迹,找到了当时徐达驻军之所。经验丰富的队长乍看之下就明白逃跑的明军已然与大部队汇合,他们没有机会了。
然而他们没有停止追击,而是遣人回报这里的情况,其余人等继续向前,打探明军的大营所在。这一点徐达早就料到了,大军行止难以隐藏,被发现是理所当然了。明军要做的就是凭借营寨,以逸待劳。
两日后,扩廓率军抵达了明军所在,安营寨扎,正式对垒起来。明军虽然折损了五千多骑兵,但仍有四万之众,骑兵也还有差不多两万人,对面的扩廓总计也就三万,势力依旧相当。
徐达和扩廓也算是老对手了,打过多年的交道,深知对方的不是好惹的,所以没有立即交战,而是互相观望,并趁机休整。
就在中路对峙的时候,李文忠所率的东路军,正在从开平出发向西而行的路上,徐达派出的信使几经辗转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