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昨起身朝她客气笑笑:“叔叔和阿姨怜爱我们,就把我们一起叫来了,您坐。”
礼数上挑不出半点毛病,钟玫扫了一眼客厅,角落里堆成一座小山一样的礼物看得她只眨眼。
她叫老葛把带来的饮品放下,一家人坐下说话。
“妹夫真是能干,都退休了,家里还是断不了往来走动。”
阮建平在单位的时候整日和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都有见识,因此几乎每次到了这种需要打太极的寒暄话,都是他来应对。
“没什么,多数都是小纪带来的,这孩子太客气,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们两个都没地方收。”
钟玫又瞧见钟荷在衣领中露出来的金项链,眼前一亮:“真羡慕妹妹,年轻的时候妹夫就什么都舍得,这么长时间了,还买个金项链呢!”
钟荷也没瞒着:“今今买的。”
“哟!今今升职加薪了吧?真有出息你看看!”
阮赴今保持客套的微笑,大有一种大年初一就应酬客户的感觉。
“陈嫣这也大二了。她明年就得实习了,你看你到时候方便,帮嫣嫣找个门路。我听说大城市的人心眼毒,还得有门路,孩子才能不受委屈。”
阮赴今睨了陈嫣一眼,一言不发。
钟玫就又把视线看向钟荷,期待她能说句做主的话。
钟荷见状,直白道:“她们单位对高管要求太严,不允许私下走关系,我看嫣嫣这么能干,到时候应聘进去,别人肯定更重视她。”
钟玫僵硬一秒,打着哈哈揭过这个没法回答的话题。
说不是吧,相当于承认自己的女儿差劲,说是吧,又成了接受人家拒绝帮忙。
话题逐渐变的家常,眼看着气氛热络,钟玫又把主意打到纪怀昨身上。
她长相也不错,又有气质,穿的衣服也值钱,还有外头那车,听说七八十万!
想到这些,她吐掉嘴里的瓜子皮问:“小纪是做什么工作的?”
纪怀昨听她cue到自己,还有点惊讶,颔首道:“写写小说,不算什么体面工作。”
写小说?
钟玫本是相不中,奈何这人的贵气在这儿,她又怀疑是她自谦。
“写了什么,我平时闲着没事,也读读看。”
纪怀昨实在不愿意说这些,更难以想象有一天钟玫也看她的小说是什么样子,尬笑一声婉拒了。
钟玫试探问:“我听人家说,写小说都要编辑,可麻烦呢,得挺多人帮忙才行,嫣嫣打字最快,你看……”
阮赴今冷笑一声:“纪怀昨的手夏天的时候被烫伤了,歇了好一阵呢,耽误了不少,也因为这个挺久没写了。”
钟玫下意识想趁机表现关怀,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想起人家烫伤的原因,顿时闭了口。
“妹妹那民宿,我看新招那个经理看着人精,不好拿捏,账目啥的可得好好查查!”
阮建平闻言笑道:“没事儿,这就不用姐姐担心了,那个小伙子是当初和我一个屋的科员,后来觉得工资低,做着没劲,合同也刚好到期,就过来帮忙了。”
钟玫的笑容彻底尴尬住,打着哈哈,却什么话题也提不起来了。
不知不觉就到中午,钟玫一家乘兴而来,却一件事也没办成,只得败兴而归。
钟荷热情挽留她们吃过饭再走,她们也不好意思留下,又开车急匆匆回去了。
阮赴今站在门口,保持着送行的样子,小声埋怨:“还好意思来呢,连句道歉都没有,过分。”
纪怀昨揉揉她脑袋:“别气了,反正都过去了。”
“上次你烫伤,还多亏姜老师陪你去换了几次药,才没留疤,这家人倒是忘得快。”
提起姜松河,纪怀昨倒有些好奇。
姜松河和袁江槿的老家在一处,不知道她们这次回去,有没有和父母见见之类的。